里却早乐开了花,面上有些羞赧,意味深长地对齐氏道:“晚辈也想早日定下来,还要路伯母多费心才行。”
“对对对,娘亲,退之家的情况你也清楚,不若你再费费神,也给他相看个姑娘好了。”路子闵非常同意地道。
齐氏此刻已是笑眯了眼,韩世子这话听着可真舒坦,她对路子闵二人道:
“你们就放心吧,我都记着了,保准儿不会忘。还有事儿找你父亲吧?快去吧,免得等久了又要说我慈母多败儿,等会儿和你父亲一道过来吃饭,世子也来。”
韩均便行了个礼,极恭敬地走了,面上带着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怎么?我娘亲不过才应下,不知什麼時候能有眉目,就将你高兴成这样?若是真成了亲,嘴不得咧到耳朵根去?对了,你不是有了心上人?快说说是哪家的小娘子,娘亲也好替你说和去啊!”
路子闵很鄙视又很八卦地看着韩均道。
“嘿嘿。”韩均傻笑两声不理会他,只觉得人都要飘了起来。
路伯母的意思,便是会考虑一二,他如何能不激动呢?
直到进了书房,他笑容才淡下去,坐在上次一样的位置,先说明了来意,对路景修道:“上次伯父一番答疑叫晚辈茅塞顿开,最近思考良久又有疑虑不解,这才再次过来叨扰。”
时间紧迫,他如今就要提醒路景修注意提防户部副手,免得真到了那一日手忙脚乱,又遭人陷害。
“你还年轻,这般上进是好事,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来问,不用和我老头子客气。”
路景修挥挥手,让他说下去。
自从幺女和自己说了那个梦后,他虽然有些怀疑韩均亦同样如此,可这种事又不好问,棘手的很。
有了路子昕的梦示警,他这几日都忙着查户部的账册,果真发现了些问题,正在着手处理。
加之齐家那档子事,每日都不得清闲,路景修还未来得及试探韩均一二,今日听路子闵身边的长喜说他要来,便打算好了要探一探韩均的。
他喝口茶,心中想着如何开口才不叫人起疑。
就听韩均恭敬地应了“是”,说道:“晚辈有一事不明,户部掌全国田地、赋税等财政事宜,各司除掌核本省钱粮外,又设有饭银处、内仓处等机构,日常工作有移民垦荒、抑制兼并、权量市籴以及转输屯种等等不一而足,事多且杂烦累非常,如此多的事项,大人又如何能件件亲力亲为,以保证无人浑水摸鱼栽赃陷害?若真有大灾,其中利益之大难保有人不会伸手,先不说会连累一部主官,也会给赈灾工作带来极大弊端,这要如何监管?”
他自以为问的不着痕迹,却不知路景修心内一震,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眼中有探究之意,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被隐了去。
果然,韩均绝不是无的放矢,十之八九是做了和女儿一样的梦,才会接二连三在这个问题上示警。
幺女说过,梦里他被人陷害,手下一个官员私吞赈灾粮食,又被人买通做了假账说是被他指使,那时候圣上已经病重不大管事,自己便被三皇子等人关进了牢中,路家由此败落。
路景修当然不知道路子昕隐了自己跳崖之事,因此只觉得上天对自家不薄,幸而叫幺女做了那样一个梦。
他这段时间查账,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这才知道那个官员不是一时构陷,而是将自己犯的事儿全数栽赃到主官头上,才能件件实锤,难有破绽。
可是,路景修此时不禁怀疑,难不成这种梦是烂大街的大白菜不成?怎么人人都要做上一个?韩均还几次三番来帮他?幺女可没说在梦里两家交情这么深……
若不是韩均一开始说了那句话又送了信,他恐怕早就得罪了一向“仁和”的三皇子,哪里知道那就是祸端之始?
三殿下心胸狭隘难堪重任,若果真上位,岂不是大関劫难?
只是幺女的梦到他入狱就结束了,终究谁为成王谁是败寇还不曾知晓。
不过他虽拖住了三皇子,到底本性还是个忠臣,并不打算这么得过且过只保住了路家就好。
俯仰无愧于天地,是路景修读书出仕的信仰,如今年纪虽大了,可还没忘。
“是不是晚辈逾越了?”他良久未出声,韩均路子闵皆望着他,怕他不好透漏其中细节,韩均便道,“若如此,大人不必为难,晚辈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再次点明他只是随意问问而已。
“是啊父亲,这原也不是咱们编修该操心的事情,我就说退之还是太清闲,整日里琢磨这些又有何用。”路子闵想要给父亲打个哈哈,免得韩均面上不好看。
谁知路景修听了,脸色一整,望着他训斥道:
“为人臣子哪有什么该不该操心的话?为君分忧才是最重要的,若人人同你一般只扫个人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又如何谈得上修身齐家治国?韩世子能如此关心百姓民生,你该多学学才是,日后切莫再说这些!”
若他一心想着如何做才能为大関选个合适的储君,自己儿子却有这种想法,岂不是可笑?
虽然知道只凭路家很难有所改变,路景修还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心理极度阴暗狭窄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哪怕是大皇子也要好些,至少盛国公不是什么阴暗小人,有他在一旁指点,怎么也不至于乱了国本。
至多他们这些人会不受重用罢了。
路景修暗叹一口气,个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