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嗤”地一笑:“你呀,还是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哪回杀了人不是五爷来帮你收拾烂摊子?为了你,五爷都欠了黎公子多少人情了你算算!”
陈景行在后面竖起耳朵听着,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女人,真杀过人呐?!
县太爷家的黎公子居然是她一伙的!
惹得起吗?惹不起!
那厢郑娴儿边走边叹道:“你又在变着法子骂我凶残了!小枝,自从你到了我身边,我已经越来越心慈手软了!上次那个陈景真当面挑衅我,要跟我抢男人,我不是也没杀她吗?我跟你说啊,下次要是让我知道她对桐阶还没死心,我一定亲手扒她的皮、抽她的筋、挖她的眼珠子!我要让她死得比她表姐凄惨一百倍!”
“是是是,我们奶奶最善良了!”小枝煞有介事地恭维道。
陈景行险些吓得再次尿了裤子,虽然已经尿不出什么来了。
朱金蓝是他表姐,他先前也曾听朱家两位表兄说她死得蹊跷,如今再联系郑娴儿的话细想一想……
那可怜的表姐可不正是这个毒妇弄死的吗!
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呢?刚才他虽然来得晚,可也亲眼看见了,那两位表兄来势汹汹,最后不是也被这毒妇逼着系了红绸子去给楼家人赔罪了?
这毒妇没有说谎,死在她手里的人,真的是白死啊!
可恨他那没眼色的妹妹还撞在她手里!
跟这个毒妇抢男人?那傻妹子自己想找死,可别拖累全家啊!
陈景行越想越觉得不妥,本想到慎思园去给妹妹提个醒,忽然想起自己糊了一身的尿泥,只得作罢,自己找了条偏僻的小路溜了出去。
但是妹妹的事,他管定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家妹妹再去招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妇!
----陈三公子在回去的路上,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这边郑娴儿主仆二人穿过佛堂,确定陈景行不会听见了,便松开了互相搀扶着的手,齐齐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女魔头!杀人不眨眼,你还灭人全家……”小枝指着郑娴儿,笑得跌倒在路边的石凳上。
郑娴儿一指头戳在那丫头的脑袋上:“你也不是个好的!你还给人下蛊,还让人痛上三天三夜然后全身化为脓水而死哈哈哈……我跟你说啊,其实你根本不用说得那么严重!你只需要说他会终身不举,保管他老老实实一点歪心思都不敢动!”
小枝抱着肚子笑道:“啊?我看他裤腿上全是血,还以为你已经把他给阉了呢!”
郑娴儿捂着笑疼了的腮帮子,边揉边道:“本来是想阉掉他的,可惜刺偏了,扎他大腿上了!我可不敢来第二下,我怕被他看出我刀法不准!”
小枝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笑够了,她从袖中摸出那两只黑瓶子来,抛着玩:“唉,可惜了我那只黑鲤虫!我花了好几个晚上才抓到的,养了快两个月了!”
郑娴儿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那么丑的虫子,也就你会抓来玩!”
小枝得意洋洋地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两只丑虫子今天帮了你一个大忙不是吗?”
“这倒是!”郑娴儿诚实地承认了。
要不是小枝想出这个法子,她今天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花船上的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到外面去的。可那陈三公子分明是个无赖,威逼他未必有用,利诱他又是万万不能,就算割了他的舌头,他还可以用笔写下来……
除了彻底杀死他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可是,人命官司,哪有那么容易了结!
哪怕她有一万个充分的理由,这杀人的罪名她也担不起。就算不用偿命,黎县令也一定会借机从楼家扒一层皮下来!
万幸小枝机灵,这事儿目前看来应该是解决了。
那蛤蟆,他怕死。
怕死就好办。
郑娴儿倒也不怕他去查,更不怕他寻医问药。
苗疆巫蛊之术神秘莫测,就算是遇上了真正的苗疆高人,他也不敢说那“双生蛊”一定是假的。
因为,“蛊”这种东西,那是千变万化、神秘莫测的。哪怕是同一种蛊,每个人养出来的都可以完全不一样!
那是好东西啊!
郑娴儿拉起趴在石凳上笑得爬不起来的小枝,越看越觉得喜欢。
她这丫头,是个宝哇!
小枝被郑娴儿看得一阵恶寒,抱着膀子哆嗦了两下:“奶奶,你能不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吗?我知道你相好的离家一两个月了,你夜夜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可是你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对女人下手啊!”
“我打死你这个满嘴胡说的小蹄子!”郑娴儿大叫着扑了上去。
小枝敏捷地躲开,跑到远处大笑起来。
气得郑娴儿脑仁疼。
这丫头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明明当初还很义正辞严地斥责她不守妇道来着,这才几个月啊,这满嘴荤话都比她说得还顺溜了!
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她给带坏了?
照这样下去,将来会嫁不出去的哇!
郑娴儿一边这样抱怨着,一边看那丫头----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