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娴儿一脚踩住他的大腿,匕首刺进了他的肉里:“别动!张嘴!”
陈景行不敢不从,嘴巴微微地张开了一条缝。
小枝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的嘴巴大大张开,另一只手捏着一只黑亮黑亮的虫子便放了进去。
陈景行慌忙拼命咳嗽,那虫子却“滋溜”一下子滑进了他的嗓子眼里。
“咳,咳咳……”陈景行捏住脖子玩命干咳,却分明感觉到那个冰凉凉滑溜溜的活物顺着食道钻了进去。
“啊哈哈呜呜呜……我不想死啊……”陈景行抱着肚子一边打滚一边大哭大叫起来。
慎思园的几个丫鬟听见了动静,忍不住出来探头探脑。
郑娴儿早已收起了匕首,优雅地站了起来:“我在教训贼人,你们不要出来,别沾了晦气!”
小丫头们看了一会儿热闹,嘻嘻哈哈地散了。
陈景行哭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没死,疑惑地抱着肚子坐了起来。
郑娴儿笑眯眯地看着他:“感觉如何?是不是肚子里面稍微有点凉,还有点胀?是不是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它在喉咙里动,后来下去以后就不动了?”
陈景行刚刚因为肚子不痛而生出的几分侥幸心理,在听到这几句问话之后立时又烟消云散了。
呜呜呜怎么办?所有的症状全都被这个毒妇说中了啊!
这女人是妖怪吗?她还会下蛊!
郑娴儿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挺坏的,你想骂我就尽管骂吧。”
“小生不敢!”陈景行拖着鼻涕哭道。
郑娴儿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也不用哭成这样,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管住你的嘴巴,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真的?”陈景行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郑娴儿打了个哈欠,小枝忙过来扶住她的臂弯:“奶奶,咱们回去吧?”
郑娴儿答应了。
陈景行扑上来跪在路中间,拦住两人的去路:“求奶奶给个明白话,我到底什么时候死?”
小枝抬脚踹在他的肩上:“臭烘烘的,别熏了我们奶奶!”
“告诉他吧。”郑娴儿善心大发地道。
小枝掩口一笑,从袖中掏出两只一模一样的小黑瓶子来,举到了陈景行的面前:“看见这个了吗?这里面装着的就是双生蛊,那是两条同生同死的好虫子,一对儿哦!如今其中有一只已经进了你的肚子里,然后又从你肠子里钻到你的血脉里面去了!以后呢,你就用你自己的血肉养着它就行了,不会疼也不会痒的!你看我们奶奶是不是很仁慈?”
陈景行欲哭无泪。
他可以说“不”吗?
小枝笑眯眯地又解释道:“你别怕嘛,真的没事的!只要我手里的这一只蛊虫活着,你就不会死!”
陈景行凑上前去想仔细看一看,小枝便大方地把两只瓶子都塞到了他的手里:“看吧看吧!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哦,如果两只虫子都钻进了你的身体里,你马上就会死哦!而且你死之后它们会在你的肚子里生出一堆小的来,到时候你就会像产仔的母蝎子一样只剩一张皮,血肉骨架里面全都是虫……”
“啊啊啊----”陈景行惊恐地尖叫着,双手举着两只瓶子再也不敢动了。
小枝鄙夷地嗤笑了一声,收起了瓶子。
陈景行哆嗦了好一阵子才有力气重新抬起头,绝望地问:“如果……如果姑娘手里的这只虫子死了呢?”
小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这还用问吗?你会痛上三天三夜然后全身化为脓水而死啊!我不是告诉你这两只虫子同生同死了吗!”
陈景行抱住肩膀,再次瘫在了地上。
小枝俯下身,友好地看着他:“别怕嘛!只要你管住你的嘴,好好听我们奶奶的话,我保证这只虫子活得好好的!----当然啦,如果你敢让我们奶奶难做,我就捏死这一只,让你尝尝万蚁噬心筋骨寸断全身溃烂死无全尸的滋味!”
“不敢不敢,小生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陈景行慌忙赌咒发誓。
郑娴儿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有双生蛊在手,哪里还用得着你赌咒发誓?你啊,以后还是少动歪心思的好!----关于你手里的那个把柄,不管我从哪里听到风声,我都会第一时间捏死双生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景行呆了呆,颓然地点了点头。
这意思是说,只要花船里的事传出去,不管是谁说的,这女人都只杀他出气。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陈景行呆呆地坐着,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具死尸,半点儿生气也没有了。
耳边却听到小枝的声音问道:“奶奶,您的那些事,老爷太太不是都知道吗?您何必那么小心他?还浪费了一对那么值钱的双生蛊!”
郑娴儿笑叹道:“话虽这么说,可是花船上的事传出去毕竟不好听。何况那些读书人呐,也不是人人都像葛公子黎公子那么本分善良的!刚才这只蛤蟆不是就想以此为要挟来占我的便宜吗?我是看见这种癞蛤蟆就生气!要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定先杀了他,然后杀了他妹妹,再想法子灭了整个陈家!哼,我想到那些丑得不能看的臭男人就恶心得吃不下饭,他们倒有脸惦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