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回到身前,盯着她看了一阵,才道:“你,之前认识尊上?”
水灵烟转着眼珠想着如何回他,最后却只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你也认识我?”
水灵烟又点了点头,“算是吧。”
封阵自醒来后,只专注于收复五大区宇,近年来四处寻找魔尊下落,自认未与修仙界与人界有过些许瓜葛。就算是行迹于人间,不可避免的要抛头露面,但向来是封锁自身魔性,独来独往,尚未被人察觉出真正的身份。
但近日来,眼前这个女子,看着自己时虽平淡不起波澜,但眼波似水,从他的角度看来,仿佛还藏着许多未表露的心迹,让人猜不透道不明。
她既然认得自己,他便猜想,或许是在他失忆之前的事情。正魔殊途,是敌非友。也许是曾经的一面之缘,也许是曾经得罪过她,眼下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极有可能暗中盘算着复仇,伺机报复。若是一面之缘,她大可不必费尽心思像狗皮膏药般,时时粘着自己,那最有肯能的便是后者。
自他闯荡人间以来,才了解到,人间虽市井繁荣,名山大川无数,奇珍异宝连城。但最险恶,最难测,最诡谲的还是人心。一个人可以表面和善可亲,但背地里却可以使出难以想象的毒辣手段,布下千万般天罗地网,残害与算计。
最热不过人心,最凉,也不过人心。
甚者,连妖魔鬼怪,都难以匹敌。
而眼前这个女子,便是他们的同类。其心叵测,不得不防。
“封阵,封阵?”
“想什么呢?”一只纤弱细嫩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听其主人道:“别愣着了,你的尊上在唤你呢。”
对面院子中,封屠裂正在向他招手,便收回思绪,迈出步子,向着那个院子行去。
大步走出几步之后,感觉到左手牵扯的力道再加重,明显是身旁之人未跟及他的脚步。他扭头想要催促她几句,眼光一扫,却发现她竟然在身后暗暗发笑。那个笑容天真烂漫,他竟还从未见过有任何女子,如此不知羞不知臊,春光满面,将如此不雅唐突的举止,暴露于一个男子眼前。
身前之人突然刹住了脚步,被他厚实的手掌牵着,心中只顾着欢喜,却猝不及防撞在了他的身侧。抬眼一瞧,只见他眉间深蹙,目光沉沉,虽然说不上阴冷,但不悦之意分外明显。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若是我再发笑,你便要砍了我的一只手!”水灵烟抢先道。
封阵微微侧头不再看她,随意道:“哼!你心中有数便好。”
“没关系,砍了这只。”水灵烟右手连同封阵的左手一道举起,又在他眼前挥了挥左手,眨着眼道:“你还可以牵这只,哈哈!”
原以为他会赤红双目发作怒气,但只收到他一句“嬉皮笑脸”,眼珠子乱转了几次之后,便拉着她扭头便朝那处院中行去。
二人随封屠裂来到屋内,一眼便瞧见了一个妇人,斜靠在张椅子之上,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那妇人虽一身粗朴的打扮,但却难以掩盖其娇柔的媚态,与那妖冶风情的眼波流转。
妖冶妇人见封屠裂归来,顿时将手中瓜子一抛,起身一拍桌案,瞪着双眼便要发作。封屠裂扶着门框,放声清了清嗓子,示意有客人来访,那妇人才咬了咬牙根,重新坐回了椅子之上,拿眼向来人扫来扫去。
“长本事了啊,从哪搞来这么两个活人?这都谁啊?来咱家做什么啊?”
封屠裂讪讪笑了笑,走到双方中间,介绍道:“这位是魔界御下左使,封阵。这位是魔界圣女,水灵烟。”
封阵瞬间呆住,看看水灵烟,又看向封屠裂,怀疑自己听错,又听他介绍道:“这位是内子,魅影。”
水灵烟与封阵皆目瞪口呆,“妖后魅影?你疯了?怎么会与她在一起?”
“别激动,别激动。”封屠裂上前安抚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稍后一一说明。”
这边三人还在缠斗不休,那边魅影幽幽大笑,戏谑道:“魔界中人真是有毅力,追你都追到这有来无去的虚无境了。怎么,见到我跟见到鬼一样!想当年,本座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噢,对了!”魅影突然想起什么,又朝着水灵烟坏笑道:“本座方才想起,你的叔父因我而亡,你也险些被我设计命送万宗。如今杀上门来,是想讨回个公道?”
忆起多年前往事,那些血腥画面犹历历在目。缠绕她多年的梦魇,此刻终于得见祸患元首,却见她摆出一副理所当然,不知悔改的丑陋面目,心中顿时气火冲冠。抄起封屠裂身后的一根铁棍,拨开眼前阻挡,便杀气腾腾地冲着魅影冲去。
一棍子举在她头顶就要敲下去,一个人挺倏地窜到眼底,护在魅影身前,高声呼道:“住手!你若是取了她的命,就等于是要了我的命!”
“魅影作恶多端,手上沾了无数条无辜性命,眼下你却要替她求情?”
封屠裂叹道:“我又岂能不知?但九年前,我二人已在生死册上除名,在这虚无境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