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招式。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旁观父亲与别人打斗,只一眼,就能够判断出男人在多少招式来赢得对方。
索廉徽作为武将,武功自也是极好的。故两人你来我往,也须耗上好一阵子。
净念抿紧嘴,只觉感受到几分不妙。双方带的人,都打起来了,对方也没有别的埋伏。
但显然,索廉徽渐落于弱势。他能够明显地感知到对方,至索翰华于死地的决心……故而绝不会没有留后手。
到底忽略了什么……
净念此时明白了当日,索翰华所说的不可依赖异能的原因了。探知人心,也得首先需要对方有心里活动才是。对于那种心思藏得滴水不漏或心境平静无波的人,有时候异能捕捉到的讯息就会很模糊。
随即一个念头闪过。今年恍然,逐情绪绷紧,忍不住呼出声:“父亲!”
索翰华避开了迎面打来的致命一击,蓝玉扳指脱手飞出,直重重地击中了索廉徽的大脉,对方便是趔趄地往后退,随即脚下一崴,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皇兄,莫要再咄咄逼人!”
索廉徽咳了口血痰,身体扭曲得不能动,似笑似悲地急促喘息:“九皇弟,当日我当百官之面,立下军令状,若不能伏你、不能杀你,便以已命做偿还!”
与暗卫缠斗的几人,看到索廉徽重伤,便都想要杀过来,却又被暗卫困住。
索翰华注视着认命地躺在雪地上的人,又听得净念喊了一声“父亲”,衣服更被扯紧,便对着那人说了一声:“抱歉。”逐顺着净念的力道,一把将青年横抱起,脚下轻点,瞬间飞出数丈外。
“撤!”一身令下,暗卫们也不顾与人继续打斗,忙跟上索翰华。刚好对方的那些人,因担心索廉徽的伤势,都没有继续追上来。
不过一刻,蔓河湾响起了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索翰华于净念并肩站在远处,遥望着夜色里,带着火光的滚滚浓烟。
是了,今晚不过是索廉徽设的一个局。若能得索翰华的退让,便自然都相安无事;若不能,则只有杀无赦。索廉徽都算计好了,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不得索翰华,埋下这暗雷,便是存着同归于尽的打算了。
却到底,索廉徽还是犹豫了。
否则,虽然不至于葬身烟硝,怕也不至于这般完好无损。
那方,暗雷响起,蔓河湾被炸……受了重伤的人,最后又是说了那一通话,此时怕就是灰飞烟灭了。
净念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对于那个人,他们有任何感觉。但,父亲的心情,似乎有些微的,不对劲。他便自发地蹭到男人胸前,双臂轻轻地抱着男人的腰。
他也不懂为何想要做出这般举动,只直觉得,这样会让父亲好受些。
索翰华也顺势搂紧了怀中人的躯体,目光依然凝在远处的浓烟上。在做出那些谋划,决定发起这场争斗时,他自然就预料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索廉徽的死,他没有很意外——以他对这位兄长的了解,很是清楚即使对方今日不死,定也是拼着命阻止自己的计划。
但,不能说没有一丝的难受。如母后,如兄长,他们对自己,不能说不曾关爱过。
只是……说到底走至这一步,不是他索翰华一个人的野心所导致的。
谈不上悲凉,索翰华却不由得想到了更多。当年知归子的预言“幼年弑弟、成年屠兄,继而篡位,毒子杀妻”,正在一件一件地应验。
他不信天命,却终究收到这天命之论的影响。
如今,对他提防又不忍的父皇驾崩了,对他关爱又最终放弃的母后薨逝了,少年时亲近关心他的兄长被他间接杀死了……雪夜里,望着渐渐淡入夜色的硝烟,索翰华一时心情复杂至极。
天际露出一抹鱼白。
索翰华摸了摸怀中青年的后脑勺,柔声问:“吾儿可觉得冷了?”
净念稍稍摇头,小声地嘀咕道:“困。”
眉眼间淡露出一抹温情,索翰华轻扯了下嘴:“回去吧!”
他选择的这条路,注定充斥着血腥与死亡,冷寂孤寡是必然,众叛亲离也不可避免,任何软弱的情绪都是负累,没有犹豫,无需不忍。
“父亲不会孤寡。”
寂寥的雪地上响起青年沙哑的嗓音,话语里尽是坚定。
“吾儿又不乖了。”男人语气带笑,隐含着宠溺,“又偷听为父的心思了!”
“……”
☆、【一一五】戍守死 (3084字)
战事到了如今地步,局势几乎已经是无可扭转。几年间不断地对抗,双方的将士们不仅折损得厉害,更是疲累至极。尤其朝廷军,眼见着被逼得再无退路,只能困守着幽观,军心已然涣散。
再至索廉徽的死,这场内战,基本算是告以结束。
兵临幽观城下。
北庭军没有急躁地发动蛮力的攻击,而是决定采取“怀柔”的策略,试图劝说地方将领们莫再要负隅顽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同时还对那些朝廷大员、王侯将相,进行招降:若拥吾王为主,高官厚禄自不必说,原本的封地皆可如数拿回。
最后索翰华修书一封给了困在度城内的皇帝。
怀柔与招降政策作用似乎并不大,到如今的境地,能够护守在帝王身侧的,多是些忠士;即使有心旌动摇的,也哪有胆量当着皇帝的面,而不忌惮守城大军,主动向索翰华表诚心。
对峙数日,幽观这一战,终是不可避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