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胡子道:“玉渊师弟总算平安无恙归来,可喜可贺。”
他说话y-in阳怪气,玉渊先生却不以为意,笑道:“敏机师兄久等了。”
他带着众位弟子与薛不霁,跟在敏机队伍身侧,往南边走去。薛不霁四下看了看,这里果然也是一个巨大的阵法,外头人想进来,必须得有内部人员引路,没有阵盘,他一时也参悟不出。
转过一道山头,眼前是一片巍峨建筑群落,一眼望不到头。穿白衣的天机门弟子们出出进进,见到玉渊先生与敏机,都是招呼一声,恭恭敬敬退至道旁。
玉渊先生让玉娟师姑带着众位弟子先下去休息,他带上薛不霁和江海西,跟着敏机一同去向掌门复命。
薛不霁原以为玉渊先生会带他去中央那座最庞大巍峨的大殿,哪知一行人只是朝边角一处小院子走去,绕过一面花墙,便是绿竹猗猗,疏影淡日,院中摆着石桌石椅,并一个石雕小童,另有一人,正在喂一只通体雪白的鸟。
见众人进来,白鸟呼啦啦展翅而起,飞落在不远处的松林间。掌门这才转过身来,薛不霁一见之下,吃了一惊,这位天机门的掌门不仅年轻得惊人,容貌气质更可以称得上绝顶。
据说他十七岁便已淬体有成,因此这么多年过去,容貌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只有一双眼睛透露出岁月沉淀的沉着冷静。
早已有人通传过了,因此见到几人,游掌门也没什么意外,请几人在石桌旁坐下。
薛不霁带着师弟在玉渊先生身旁坐定,感觉到游掌门的视线,他抬起头,就见游掌门对他二人微微笑了一下,让薛不霁局促的情绪渐渐放松。
这时,身旁那石雕小童忽然卡拉卡拉移动起来,胖胖的肚子内开了一个口,机括将一个托盘送出,托盘上盛着五只茶碗,碗内是碧绿的茶汤,还在冒着热气。
五人一一取了茶,那石雕小童便卡拉卡拉又将托盘收回,关上肚子,退到一边。江海西乖乖坐在师哥怀里,却扭着脖子,眼光追着那石雕小童,显然是十分好奇。
玉渊先生将聚义屠魔的见闻禀报了掌门,又说道:“那袁策原本是以三尺金风刀见长,但是近一年来,他不知从哪儿得到了那半步神掌,闹出好大一番动静。”
敏机在一旁嘿然笑道:“师弟,要我看,连这位小弟都能轻松取胜,那袁策也称不上多厉害。怕不是你们一个个输在他手下,跌了面子,因此将他的半步神掌吹得出神入化。”
玉渊先生摇摇扇子,笑道:“敏机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还有一事,我带人回来时,遭遇玉镜山留岫真人的弟子,被他以幻象困住了片刻,也受了些皮r_ou_之苦。那幻象应当就是传说中的八万四千相。”
“八万四千相?嘿,你是说这小弟子手里头有八万四千香了。师弟,你出去一趟,说话是越发不靠谱了。这八万四千香,别说你我,就是咱们师父,咱们祖师爷爷,也都没见过。”
玉渊先生道:“我也是心中疑惑不解,这江湖之中异变频出,恐怕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游掌门听了,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他说了话,玉渊先生便知他已将事情放在心上,不再赘言,又将边丛白中毒之事说了,言明薛不霁师兄弟二人远道而来,是为求取雪生白露丸。
游掌门点点头,问薛不霁:“你师父还好吗?”
薛不霁忙道:“甚好。”
游掌门嗯了一声,从石雕童子腹内取出纸笔签了条子,递给敏机:“取三颗雪生白露丸。”又给薛不霁递了个眼神:“跟敏机去吧。”
敏机见一个外人求药,掌门如此大方,心有不满,却不敢在掌门面前多说,只能愤懑按下,带着薛不霁师兄弟二人出去。
玉渊先生还坐着,薛不霁推测,他应当是要向游掌门说金瞳的事。
他转过头,不再看两人,跟在敏机身后绕了七八个圈。敏机带着他们到了丹房,亮了掌门亲笔批条,守丹房的弟子恭恭敬敬请他们稍作,上了茶水,又亲自带人去取药。
薛不霁带着师弟坐在一边,没想到求药一事会这么简单,除了玉渊先生亲自开口的功劳,还要算师父和边五叔同这位游掌门的交情。
没多久,那取药的弟子回来了,手里捧着个藤盘,盘上端端正正摆着一支细瓷瓶,举至敏机面前。
敏机将细瓷瓶拿来,拔出塞子,倒出来三粒圆润润、白馥馥、一般大小的香丸子。薛不霁站在一边,霎时只闻到一阵异香涌动,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受用。
敏机确认无误,重新塞上,将瓷瓶放入袖中,带着薛不霁两人出了丹房。
薛不霁见他还袖着手,不得不笑着开口:“敏机先生,这三粒雪生白露丸,还请交给在下。”
敏机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掌门叫我取药,可没说是给你的。”
薛不霁愕然抬头,瞧着敏机傲慢的样子,只觉得这人十分的愚蠢可笑,难怪先前他处处在话语中挤兑玉渊先生,玉渊先生却毫无愠怒,实在是对着这样的蠢人,生气也不值得吧。
“敏机先生说的是。”薛不霁抬手告辞,也不管他惊愕的表情,带着师弟从原路走了。
走远了,江海西问道:“师哥,咱们不拿药去救五叔叔吗?”
薛不霁将他抱起,摸摸他的小脸蛋:“药咱们不拿了,等他送上门来。”
江海西不解。
薛不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