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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他皱紧眉头,努力地想,可耳边却响起一阵强烈的耳鸣,整个身子忽然痛苦不堪,让他险些又跪下去。脑子里空空荡荡,仔细想些什么就会涌上一阵激痛,后脑好像受了伤,他忍着疼把手伸到脑后摸了摸,果然,一手的血。
少年努力喘了喘气,好容易挨过一阵剧痛,这才小心地撑住身子,朝前微微迈出一步。
脚心像是磨破了,走起路来痛得很,少年咬着牙坚持,朝眼前那栋别墅走过去。别墅的门窗早就被破坏殆尽,墙壁剥落,活像个被解剖的尸体。走到里面找个角落靠着,他慢慢呼吸着平缓了一会儿疼痛,这才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很小的手掌,胳膊和腿……也很短小。果然,自己是个孩子的模样。
少年忍不住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总觉得这个身体看着很陌生。
后脑受伤的地方又开始痛得一抽一抽的,他咬了咬牙,忍着眩晕抬头看向屋子里的设施。这是个规模很大的二层别墅,虽然已经凌乱破败得惨不忍睹,不过里面的摆设看着很是奢华,单单头顶的那个吊灯就可以算是个工艺精湛的艺术品了,别墅的主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一点头绪也没有,事实上,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思维完全是被动的,下意识地做出一些思考和判断,脑子像是空了,想不出什么人来,却又莫名其妙有些本能的反应。真是诡异的状态。
少年发了会儿呆,靠着墙壁歇息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他觉得茫然,初醒时满眼的血腥让他心里止不住发慌。
头脑一片空白……
少年想到脑后的伤,心里暗忖,难道是因为这个伤势,自己……失忆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周围。
或许这屋子里会有能让自己想起来什么的东西。这么想着,他便努力挺直脊背,慢慢撑起身子,贴着墙壁小心试探地一步步往楼上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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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和楼下大厅一样,也是空空荡荡的,偶尔还会碰到几具尸体,少年皱着眉小心绕过,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害怕的感觉,只觉得口鼻间的味道刺人,让他觉得有些难受而已。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地板上,有几个还死不瞑目,睁着惊诧似的眼睛,直愣愣瞪着前方,少年想了想,还是走到那些尸体旁边,伸手挨个儿将它们的眼睛合上,这才直起身子朝楼道两旁的房门走去。
他挨个儿房间仔细地找,想找到些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可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直到走到二楼的最后一间屋子的门前,他还是一无所获。
少年在门口站定,又垂头看了看自己短小的四肢,还是觉得非常别扭,后脑又开始发疼了,他忍不住叹了声气,算了,看来想回忆点什么就会头痛。
抬头看向眼前唯一一扇完好无损的木门,门上着锁,他犹豫了片刻后,朝身侧不远处一个黑衣男人的尸体走过去,蹲下身,看着男人惨白扭曲的脸和满脸的血污,他心里有些难过。伸手扣住那男人的手腕,用力按住手腕的穴道,那只僵硬的手自动松开了五指,少年勾住那男人紧握住的手枪,微使了力拉扯出来,他又看了看尸体僵硬的手,想了想,便把那僵直的胳膊摆放到尸体胸口,让它不至于显得太过狼狈。
忙活完了,他这才站起身,左手握住那把枪,缓步朝那扇木门走过去。
左手抬起,右手熟练地拉开保险,身体像是极其熟悉这个动作,眼睛根本不需要特意瞄准目标,一起一落间,手枪里的子弹正正弹飞了那块铜锁,少年收好枪,小心地凑到门前,附耳又听了听,确定里面没声音了,他才慢慢旋开了把手。
屋子里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楼二楼到处凌乱不堪,唯独这间屋子像是没人踏足过。
少年抬头扫了眼周围的摆设,忽然,那双黑亮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悄悄扣住枪柄,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墙角处摆放着一个一人半高的衣柜。
少年盯紧那衣柜,屏住呼吸,一步步地,慢慢朝那墙角方向小心探过去。
一步、两步……
“砰砰砰!”
耳边猛地呼啸而过划破空气的爆裂声,连着三响,强劲的火力在耳边倏然飞过。还未等他回神,身体已经本能地反应,鬼魅一般迅速移动到了三米外的石柱后头。
周围的空气立刻冷凝起来。
衣柜里有人。
他微微侧过头,黑眸蓦地一眯,然后身体一转,猛地举起枪朝着衣柜四角的螺栓发射过去,火光肆虐,一片硝烟中,柜门直直塌落。少年又立刻躲回石柱后面,侧耳听了一会儿后,小心地朝那扇被崩开的衣柜里面探出头去。
这一看,倒让他愣住了。
一个孩子,比他还小的孩子,正睁着漆黑的大眼睛,小手里握着一把枪,眼神凶恶地瞪着他。那孩子细碎的刘海儿间,隐约露出一个蛇形的胎记来,暗红暗红的,看着很醒目。
他呆了呆,看到是个小孩儿就下意识垂下了手里的枪,可那孩子见到他,反倒是愣了一下,下一秒眼睛里那点凶狠却立刻消散。少年还未回神,就见那孩子忽然扔开手里的枪,撑着身子一摇一摆地朝他跑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他的手,细弱喊声在耳边响起来。
“莫北哥哥!”
少年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