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走出废宅。
崔大人的马车正在门口等待,他一见到柳安居满身是血地出来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惊慌失措地问:“这是怎么了?”
“只是晕过去了。崔大人麻烦你先带着小虎牙回去,我还有些事情处理。给我留下一匹马,详细的情形回去以后再说。”
赵修把柳安居轻轻地放置在马车里,再三拜托崔谦好好照顾柳安居。来长安这件事是不是做错了呢?赵修开始觉得有些后悔。若是不来这里,安安稳稳地在桃源县生活,就不会给柳安居留下这么晦暗的记忆。
看着崔谦的马车远去,赵修又回到废宅之中。走到那片空地,他看到师弟已经从房顶上下来,蹲在柳安居父亲的尸体旁不知在干些什么。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师弟站起身来回头冲他笑了笑,手中还拎着柳安居父亲的头颅。赵修不由得后退一步,皱起了眉头。
“吓到师兄啦?真不好意思。”
虞紫芝说着从胸口拿出一块黑布,把头颅包裹起来系好,这才大功告成似的长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突然有事没有更新,今天会补回来的哈。
☆、命运的纽带
“你这是干什么?”
面对赵修毫不掩饰的厌恶,虞紫芝依旧报以好整以暇的笑容。他乐呵呵地拍了拍黑布包裹的头颅,好像手中拎着的不是人头而是冬瓜。
“当然是回去复命啊!这个人还挺识趣的,没让我动手,不然衣服又要弄脏了。”
师弟说着拉了拉衣服,似乎对于刚才蹲下时压出的褶皱非常不满,皱着眉头弄了好久。赵修不耐烦地等在那里,没想到师弟整理好衣服转身就要走。赵修连忙把他拦住,结果师弟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说什么就快点,这么脏的地方我可不喜欢。”
既然如此,赵修就开门见山了:“一直想要杀我们的人,就是你吧?”
师弟听了冷哼一声,鄙夷地说:“这可是误会。我从来没叫人去杀你的小宝贝。”
“即使不是你做的,也跟你有关吧?”
赵修从来没说真正的目标是谁,但是师弟却知道被追杀的是柳安居,分明就是不打自招。
“是啊是啊,谁叫你的小宝贝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不过我从来没说要杀他,都是那个人自作主张的,结果惹出来这么多麻烦。我知道了以后不就立刻阻止了吗?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那点本事,你的小宝贝能活到现在啊。”
“他不过就是看见你跟一个男人见面而已,不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杀人吧?”
看见师弟理直气壮的神情,赵修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眼里人命到底是什么,恐怕连根杂草都不如。这就是他跟师弟两人致命的分歧。
“这种事不谨慎点儿可不行。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问,问了对你没好处。”
“我只想知道柳安居父亲的事。”
“刚才他不是自己都说了吗?”
“我要的是真相!”
赵修大声吼道。他把柳安居父亲所说的事仔细回味了一下,总是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在太子被杀以后,仇士良很快就失去了自己的势力,根本没人会再去追查柳安居父亲的行踪,那么他要躲避的究竟是谁呢?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师弟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一心跟着师父修道,他又是怎么跟柳安居父亲联系在一起的?而且赵修看得出来,柳安居父亲根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害怕被人发现行踪不是因为担心被追捕,而是有其他必能被人发现的事。他
今天的死,也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问题是,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师弟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撇着嘴摊开了手说:“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把能说的告诉你吧!”
他把人头放下,又拿出汗巾铺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我跟这个人,在师父去世的那年就认识了。我来到桃源县不是巧合,而是因为这个人求我帮忙看看他儿子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那个时候已经没人追捕他了,为什么他不自己去看?”
“他不能回去。师兄,你认为他为什么会接受一个送死的任务?”师弟挑着眉毛反问道,“除了因为身边有个累赘,没有其他原因了吧。自己一个人逃到哪里都可以,偏偏这个人想让累赘安安稳稳地生活,结果被人抓住了弱点威胁。如果他不去杀掉太子,死的就是累赘。而且威胁他的人就在累赘身边监视,只要他在桃源县附近出现,那个人就会杀掉你的小宝贝。虽然后来仇士良失势了,但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还坚守着自己的任务,所以始终不敢回去。”
“果然是以小虎牙的性命要挟。”
赵修自言自语道。
“我去了桃源县以后,发现那个监视累赘的人还在那里。我不想打草惊蛇,本来就准备这么悄悄离开,没想到居然发现师兄也在那里,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师弟说着开心地笑了起来,赵修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把桃源县搅得天翻地覆,还好意思说什么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