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叫了一声,柳安居依依不舍地望着小狗,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最后的团聚
赵修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柳安居,本以为他会受不了大家而消沉哭泣,但是很意外,柳安居表现得异常平静。
“其实我也感觉到了。自从在春州想起我娘死时的情景,我就开始怀疑我爹可能不是我亲生父亲。如果他是我亲生父亲,不可能家里连我娘的灵位都不摆,而且也没必要改掉我的名字。不过如果他还活在世上,我想见见他,就算他真的不能跟我回家,我也想跟他说一声谢谢。”
“不止一个人见过你爹,我想你爹应该就在长安。不过这次我们不知道被什么人追杀,如果留在长安会很危险,你怕不怕?”
“我不怕。”
柳安居摇了摇头。
“不过必须万事小心,千万不要自己乱跑。”
今天接二连三遇险都是侥幸躲过,以后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恐怕很难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赵修暂时还没想出来应对的方法。敌暗我明,唯有引蛇出洞才能再得生机,但是稍有不慎就会害了柳安居,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对了,何大人在信里还说了另一件事。”崔谦顿了顿,挺直了身体,“昨天咱们发现的尸体身份不明,后来被神秘人领走了。”
“官府做事能这么随便吗?”
尸体的身份都没查明,居然还被神秘人领走了,这种事即使在桃源县都闻所未闻,长安的官府怎么会这么做呢?
“当然不能了。但是神秘人来头可不简单,他们拿着皇上的手谕前来,你说何大人有可能不把尸体交给人家吗?”
崔谦从接到信开始就得意忘形,现在更是乐得嘴都歪了。
“你说皇上的手谕?”
“对啊!”
这件事还跟朝廷有关?赵修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若是牵涉到朝廷,一切就变得复杂起来。朝廷之中权力纷争不断,多少人为此无辜丧命。他和柳安居若是与谁的利益有牵涉,很可能不明不白地死掉,甚至连他们的存在本身都会被抹杀。
朝廷不想承认当年的冤狱吗?然而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普通民间,对于这件事的看法都很一致。当今皇上也曾全力铲除宦官,没有理由为他们遮掩。
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结论,赵修经过一天的惊险也有些累了。回到崔谦为他们准备的房间,赵修本想赶快更衣就寝,可是想到如果他和柳安居两个人都睡了会有危险,最后还是决定在桌旁守一夜。柳安居似乎有些兴奋,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赵修看到窗外来回巡逻的衙役稍微放心了一些,才走到柳安居身边,劝他早点睡觉。
“我啊,今天看到了一个人。”
背对着赵修,柳安居叹了口气。
“见到谁了?你爹吗?”
“不是。”柳安居这才转过身,“我看见的人,是你师弟。”
“什么时候看见的?”
赵修不由得心里一惊。师弟投奔了宣城王,怎么会出现在长安呢?
“就是今天早上,我从茅房出来就听见你师弟的声音,于是在墙角偷看了一眼。他背对着我,跟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结果我被那个男人瞪了一眼,就赶快回来了。”柳安居说完,就小心翼翼地观察赵修的反应,似乎非常担心,“你不会还想着他吧?”
过了这么久,柳安居竟然还在担心这个,怪不得犹豫了这么长时间才说。不过师弟的事他已经不想过问,而且他现在在宣城王手下做事,应该过得不错。那个人一向无法过清贫的生活,什么都要最好的。
“别傻了,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也不想跟他见面。这次放心了吧?早点睡。”
柳安居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下来。赵修不由得望向窗外,但是没有看到衙役的身影。也许是到别的地方巡逻了吧?赵修并没有太过在意。当他闻到一股异香,已经为时已晚。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倒在床上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睛,赵修一下子从混沌中惊醒过来。身旁的柳安居一动不动,赵修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里不停祈祷着“千万不要死”,赵修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到了柳安居鼻下。当感受到微弱的鼻息时,赵修已经险些虚脱。使劲摇了几下,柳安居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怎么了?”
他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们昨晚被迷晕了。”
本以为门外有人把守就万无一失,没想到竟然被人下了迷香。如果柳安居死在自己身边,赵修真希望可以一同被凶手杀死。
“咦?”柳安居仍旧没有完全清醒,“怪不得睡得这么快。”
赵修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只好按着额头叹气。忽然他注意到柳安居身上有一样东西——一张对折的纸条。他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着:“如果想要留住性命就尽快回到桃源县。”
“这是什么?”
赵修把字条举到他面前,柳安居看了立刻瞪大了眼睛。
“看来有人不想咱们留在长安。”
“为什么?”
“这个我暂时也不知道。”
“那我被追杀也是因为这个吗?”
赵修想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奇怪,他现在有些头脑混乱。看来
有必要先清醒一下再思考。赵修打开门,两个衙役还倒在门口,不过气息均匀,应该并无大碍。赵修叫了县衙中的下人端来了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