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服务员拿来了三份菜单。
贺主管熟练地翻翻菜单,指着其中一页对许魏洲说,“小许,这个澳洲牛排做得不错,建议你尝尝。”他又翻翻几页,指着其中一个图片说,“这个汤我觉得会很符合你们上海人的口味。”贺主管又抬起头,跟旁边的服务员说,“这个红酒,来一瓶。”
我和许魏洲翻到菜单的最后几页,发现最便宜的红酒也要1999元。我和许魏洲对望,他露出惊讶的神情,用眼睛告诉我这个贺主管真大方。
我则暗自思赋,这个贺主管肯定没安好心,非奸即盗。
贺主管很善谈,他和我们聊着不痛不痒的话题。等酒过三巡,贺主管突然话锋一转,聊上了正题,“小许,你打算在哪工作?我觉得你应该去北京,那里的发展空间和客户资源都是最好的。我相信你在北京的总部锻炼几年,就可以在这个领域独当一面了。”
我假装镇定地看着许魏洲。原来许魏洲可以选择工作地点,可他之前却告诉我他只在广广州的分所工作。
许魏洲非常从容淡定,“谢谢贺主管的好意。虽然在北京工作的上升空间很大,但我想留在广州。”
我知道了,许魏洲肯定是为了我才留在广州。
贺主管好像对许魏洲的回答并不意外,依然笑如春风,“小许,我尊重你的选择。广州也是个很锻炼人的地方。”贺主管押了一口红酒,继续说,“我刚接了一个项目,急需人手。我觉得你的专业知识很扎实,做事又很细心,我想招你进入我这个项目组。你放心,这是个短期项目,明年六月底前就能结束,不耽误你在广州分所入职。”
许魏洲露出很兴奋的神态,不过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用眼神征求我的意见。
贺主管看看我俩,继续劝说许魏洲,“小许,这个项目会跟行业精英合作,很锻炼新人。很多实习生都想跟进,但我觉得还是你最合适。不过,这个项目压力大,任务重,要经常加班。如果你不想吃这个苦,或者不想承受这么大的压力,那就别考虑进这个项目了吧。”
许魏洲果然是嫩,年轻气躁,经不起一点点挑衅。他立即赳赳气昂昂地表态,“贺主管,我想参加这个项目。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学到知识,多苦多累我都不怕!”
贺主管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举起酒杯,“小许,年轻人就要多闯多锻炼!来,为了你这份勇气,我敬你!”
贺主管和许魏洲碰杯,把酒杯里的红酒**了。
在我看来,贺主管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许魏洲对此却反应迟钝,依然傻傻地沉浸在对美好前途的憧憬中。
在许魏洲中途离开去洗手间之际,我举起酒杯,“贺主管,来,我敬你!谢谢你给我家许魏洲提供这么好的机会!我很佩服你这种为别人做嫁衣的高风亮节的气度!”
贺主管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举起酒杯和我碰杯,“黄景瑜,你俩不合适。你自由散漫,无拘无束。而许魏洲却很自律,积极上进。在学校里时,你不会觉得你俩有什么差距。一旦工作一两年后,你就会知道,你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最后你们之间的鸿沟将无法跨越。”
从情敌嘴里吐出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我依然自信满满地说,“贺主管,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愿意给许魏洲锻炼的机会,我得好好谢谢你。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许魏洲这个风筝飞得再高,只要我手里的线一拉紧,他就会乖乖地回到我身边。只要我不放手,他不会跟任何人走。所以啊,贺主管,你得提前做好人去楼空的准备!”
贺主管一边的嘴角上挑了一下,摇了摇头,他显然不信我的话。他继续泰然自若地说,“同一颗葡萄,如果放在普通人手里,酿出的红酒只能卖100元一瓶。但如果放在酿酒大师手里,就像我们现在喝的这瓶红酒一样,品质上成,可以卖到几千元一瓶。”贺主管向前倾倾身体,挑衅地说,“再过几年,几千元的红酒是不会愿意跟几百元的红酒陈列在一个酒柜里的。老祖宗有一句话我觉得很耐人寻味。”贺主管又靠回座椅后背上,意味深长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自然规律,谁也违背不了!”
哎,贺主管真是不自量力。爱情又不是商品,怎么能用价钱衡量。等他吃瘪的那一天,他就不会这么趾高气昂了。我现在才懒得跟他斗嘴,逞口舌之快只会自贬我的身价。
须臾,许魏洲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座位上。
我和贺主管就像没有发生刚才的对话一样,继续照常吃吃喝喝,虚伪地互相搭话。
晚饭结束后,我当着贺主管的面,手拉着许魏洲向他挥挥手告别。
回校的路上,我嘱咐许魏洲,“洲,实习的时候好好**。多学多看多做事,少说话。”
许魏洲轻轻扁扁嘴,小心地问,“你不怪我吗?我都没跟你商量就答应去北京实习半年。”
我笑笑,摸摸许魏洲的头,“傻小子,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第一个支持你去!好好**,别给我丢脸!”
听到我的话,许魏洲终于放下了一直吊在半空的心。他不顾旁人在侧,一头扎进我的怀里,紧紧地贴着我的胸口。
虽然贺主管目的不纯,许魏洲此去北京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但我百分之两百地相信我的洲洲。这就是爱。他无条件相信我,我也无条件相信他。
接下来的一周,我终于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