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刘弘知晓无疾长至八岁,才被带到刘父身边。蔡氏毕竟是女子,抚养时一味宠爱,刘父常年征战在外,一年也管教不了几次儿子。无疾因此文弱,没有将士的气概。
他好读书,不好武,在行囊里偷偷夹带诗文,还请求刘弘不要告知父亲。
“不会说。”
刘弘拍拍他头,这弟弟毕竟年幼,军旅生活风餐露宿,他又娇生惯养,想来是十分痛苦,这点“食粮”,他不会缴走。
“注意藏好。”
刘弘可不想因他害自己一起被训。
“嗯,兄长我会小心。”
无疾十分感动,拿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刘弘。
“天气炎热,此时也睡不着,随我出来练刀。”
刘弘从兵器架上取下两件武器,带着弟弟到帐篷外。帐外星光照耀荒野,月光明亮,兄弟二人在草丛中耍刀。
刘父出帐到外头巡视各营,往儿子们所在的帐篷望去,正好见刘弘在教无疾舞刀。他远远看着,没有上前。刘父早已在霍生那边,听得比武时,刘弘那一番“比武在于选拔,我占一席位,他们少一席位”的话语,他这儿子贤能,而且相当自信。
大兵压境,齐地的反抗微弱,士卒老病,实在无力阻拦。刘弘在骑兵中,跟随士兵冲在头阵,打的不是恶战,刘父便就随他去了。
刘父自是不希望儿子有任何危险,将领他多得是,而这儿子,可是他的子嗣。
拿下齐地,驻扎士卒,刘父带领部将登上城楼,指着远方的山与海说:“往北是汪洋一片,我在齐地的征伐到此为止,子敬,这郡守官印予你,早些让百姓安居乐业”。刘父身边站着的是一位谋士,都唤他子敬先生。此人其貌不扬,跟随刘父多年。“主君,此地有渔盐之利,臣在此经营半载,便可输运税赋,助主君大兵南下!”
夜晚,庆功宴,将士们lùn_gōng行赏。刘弘参与宴席,夜深未离去,而是和谋士们在一起。听谋士们和他父亲商议军事,有人主张乘胜把信朝残留的小政权灭了,统一中原;有人主张无需管这腐败软弱的小朝廷,将兵南下,征讨吴地。
刘弘起初真是听不懂谋士们和他父亲到底在商议什么,后来他熟知天下各方势力,并且能看懂军事图。他很少会发言,倾听而已,并熟记心中。
搬兵回程的路上,霍与期告诉刘弘,齐地的富饶,远远不及蜀地,若是打下蜀地这样的天府之国,每年可输送许多钱财粮米,足以平定天下。
在蜀地生活长大的刘弘,自然清楚,此地渔稻丰足,若不是天灾人祸,蜀民随随便便就能过衣食无忧的生活。而这样的蜀地不只有竹里,还有他的二郎。
庄扬的寝室,窗朝庭院,清早起来,便能看到窗外盛开的红色木槿。由春及夏,庭院中的花草,增添不少,争奇斗艳。
从睡梦中醒来,天色正早,庄扬悠然着衣梳洗,他穿的是一身官吏的服饰,朱色长袍,很适合他。庄扬端雅白皙,平素在家,喜欢着素色的衣服,倒是难得穿件朱色长袍。
每每清早庄扬骑匹白马,出现在城西通往郡府的巷道上,便有不少年轻女子,偷偷躲在窗边观看。郡府离庄家有段距离,庄扬选择骑马,并因此学习如何驾驭马匹。郡府中的要官,许多都以马车代步,郡府外车马成片,相当拥挤。庄扬只是小吏,就不为难阿易,还是自己骑马。
庄扬的职务清闲,每每清早去拜见郡守,午时不到,便就可以归家,任职二月余,真正繁忙的也不过三四日。
这等闲职没有任何获得提拔的机会,庄扬却挺喜欢,职务不过是主持祭祀,写写祭文,摆摆贡品,而且俸禄还过得去。
今日也是与一众郡守的小吏们在堂下等候郡守,若无什么事,小吏拜见后,即可离去。庄扬出厅堂,到院外牵马,遇到秦书佐和章掾史,这份清闲职务,便是由章掾史举荐庄扬担任。
“庄掾史,每每见你匆匆归家,天色尚早啊,不如我们三人到酒肆里聚聚。”
秦书佐年长庄扬三岁,性情倒不如庄扬沉稳。他今日难得清闲,没被郡守留下写文书。
“庄郎他啊,还能有什么事,定然是回院中伺候花草。”
章掾史熟稔,庄宅他也去过,他可是不只一次,见庄扬在院中摘花修草,浇水抓虫。
庄扬粲然一笑,看得路过的虞督盗失神。本不是要笑予他看,无心之举。
“看吧,被我说中了。”
“庄掾史,花虽好,可不如女子娇媚啊。”
秦书佐拍拍庄扬的肩,朝庄扬眨了下眼。
他和章掾史都有妻室,孩子也都有了,庄扬尚未婚。庄扬美姿仪,所以他虽然是位小吏,连章掾史都喜欢唤他庄郎。
“即是要饮酒,怎可少了我。”
虞督盗凑过身来,他英武高大,把瘦小秦书佐给比了下去,可怜的秦书佐只到他肩头。
庄扬等三人是文职,虞督盗是武职,而且虞督盗还是县尉之子,来头不小,不乐意且也不好拒绝。
“虞督盗,相合酒肆见。”
章掾史虽不知这位傲慢的武夫,怎么突然想和他们喝酒,可他都已提出,也不好拒绝,只能顺其自然了。
“好。”
虞督盗一身甲胄,身上携带长剑,就他这架势,也不知道相合酒肆的饮客见着他是何种表情。
庄扬这边想着,不觉目光落虞督盗身上,而虞督盗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庄扬收回眼神,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