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的郁气,眼眶渐渐殷红:“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个尿壶,用完了,嫌臭了,就把我扔到床底下,再换个新的、干净的、不臭的,是不是?反正你自己也说了,你要什么没有?何况只不过是个尿壶而已,扔就扔了,转头也就忘了。”
恭玏抹了一把脸上的汤汤水水,惊诧的看着赵小懿,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现在开始,你走阳光道,我过独木桥,麻烦你快马加鞭退出我的生活,我谢谢你了。”说完,赵小懿站起来就要出去。
恭玏一把拽住他,“你要去哪里?”
赵小懿转过头:“去一个能容得下我的人的心里,可以吗?”说完用力甩开他,打开门走了。
恭玏足足愣了五、六分钟,突然猛地一掀桌子,伴随着一声闷响和瓷器摔碎的声音,桌上所有碗碟菜汤全部被掀翻在地上,不大的包间顿时一片污七八糟。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火冒三丈还是失魂落魄,只知道现在的他看见人就想揍,看见东西就想砸。
外面的大堂经理听见是从恭玏这个包间传出的响声,赶紧跑进来看,生怕耽误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他一推开门就看见四脚朝天的餐桌、地上摔碎的碗碟和洒的到处都是的食物,然后接着他就被恭玏一脸阴狠恼怒的表情给吓到了,他顿时就后悔自己太过积极主动,连情况都没弄清楚就跑进来。因为此时恭玏看他的眼神令他很恐惧,好像随时都会把他碎尸万段一样。
他勉强露出一个职业微笑,硬撑着怯生生的问道:“恭少,今天的菜不满意吗?”
恭玏不说话,就是那么血淋淋的盯着他。
“……要不另外给您上几道我们这里新推的菜品?”
“……”
面对恭大少爷的阴晴不定,大堂经理顿时汗如雨下,“或者重新给您换个包间……”
“滚!!!”恭玏吼道。
赵小懿气势汹汹的走出包间,他尽最大努力一直强压着已经冲到鼻梁的苦涩,不让它涌出来,他知道这里的人都在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但当他跨出饭店的同时,眼泪瞬间就淹没了他的眼眶……
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哪年的事了,可是为恭玏这种人掉眼泪却是他自己怎么都没想到的。他很失落,觉得自己像一只失宠的小狗,眼看着主人去宠幸其它的狗,自己除了躲在一旁偷偷掉眼泪,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还是输给了秦超,输给这个在他先走进恭玏心里的人,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他很清楚的知道,秦超真的比自己好太多,不论是年龄、家境、个人能力还是外貌……他是个嘴硬的家伙,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恭玏在他最悴不及防的时候把他拖进了这个圈子,让他尝到了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美味,体会到那些登峰造极的快乐。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抛开所有愚蠢的世俗道德,奋不顾身的跳进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他心甘情愿的被卷了进去,甚至没想过要如何再爬出来,因为他很享受,享受到有些得意忘形了,根本忘记了退路这回事。
只是……才几天啊,这个美梦就醒了——或者说被踩碎了。他想说他还没做够,他还不想醒,他的心才刚刚被捂热,不想那么快就凉下来,他还满心欢喜的等待着恭玏赐予他更多侵蚀入骨的欢愉。
可是有些事不会因为他不想,就不发生,也正因为发生了这件事,他才看清,原来自己是那么喜欢恭玏,喜欢的程度远远超乎他想象。
“诶帅哥,”赵小懿朝吧台的帅哥招招手:“再给我来一扎嘉士伯。”
赵小懿叼根烟杵着脑袋坐在吧台边上,空洞的环视着酒吧每一个角落,目光呆滞,没有任何焦距。一个人永远是孤独的,两个人却又总是吵吵闹闹,爱情非得这么矛盾吗?
两个小时前,他杀气腾腾的走出韩料店后,先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好一会儿,后来觉得再怎么着他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这么眼泪婆娑的在街上溜达实在不太美观,反正他也不想回家,索性打车就来了后海的这家酒吧。
赵小懿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他就奇了怪了,他上辈子到底得罪谁了,怎么就老是被人甩啊?两年前被最后一个女朋友蹬了,几个月前被刘盈盈蹬了,今天又被恭玏给蹬了,我艹!!!他又不是自行车,怎么就老被人蹬啊?!
不过……他几年前跟前女友分手的时候,都没有今天这么难过,他觉得有种久违的心酸在腐蚀自己的心,每当他脑海浮现出恭玏和秦超走在一起的画面时,那种望尘莫及的痛苦更是从头到脚充满每一个细胞。
“哎哟,还真是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坐这儿呐?”
赵小懿一听这调侃的语气,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夏炎来了。
“我艹,你怎么才来?都他妈一个多小时了!”
“老子开的是走陆路的汽车,你以为我开直升机啊?”夏炎一撩外套坐上他旁边的椅子。
赵小懿一看就他一个人,便问:“怎么就你自己,俞远呢?”
夏炎给自己开了瓶酒,说:“睡了。”
“睡了?他就没想过来陪我坐坐?”
“应该没想过,除了我,他谁也不陪。”夏炎得意的一脸鸡贼。
“……”这种时候来跟他炫恩爱也是够了,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夏炎一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