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我要散架了!”
“哈哈哈,好了,我下来了。”
“苏哥哥!”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床上的两人齐刷刷望向门口,只见飞流怒视着俯身撑在梅长苏上方的萧景琰,大喝道:“坏水牛!”
说罢就要冲过来,梅长苏惊慌间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飞流住手!”
飞流立刻停住了,不解地看着梅长苏,这一眼却看见了梅长苏松开的衣领下,雪白的皮肤上全是斑斑驳驳的红痕,更加确定了萧景琰伤害他的事实,手握成拳,骨头捏得“咯吱”作响,若不是被梅长苏的命令限制,只怕这拳头早已落在萧景琰身上。
萧景琰知晓他误会了,却又不好对一个孩子多解释什么,只好扯来被子将梅长苏包裹好,等他开口劝解。
梅长苏也很是尴尬,飞流心思再单纯,再怎么不通晓人事,被撞见这种事,他这个为父为兄的,也是控制不住热流上脸,轻咳了两声,对飞流挥了挥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景琰没有欺负我,我们在打闹呢,飞流乖,先出去,哥哥们要换衣服了。”
飞流脸上越发委屈,以前都是他服侍梅长苏起床梳洗的,现在却被萧景琰占领了自己的位置,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跺脚,转身飞奔了出去,连门都没关上,徒留两个谁也不好意思看谁的大人**巴巴坐在床上。
飞流虽然被梅长苏赶了出去,心里却还记挂着,一时着急便不管不顾地跑去了蔺晨那里,扯着他袖子“苏哥哥”、“水牛”地乱喊一气。
晏大夫也在,看他急成这样,很是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宗主出事了?”
“水牛,”飞流再次强调,这回终于说了句前言搭后语的话,“欺负苏哥哥!”
蔺晨和晏大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这萧景琰能怎么欺负梅长苏?
“苏哥哥,”飞流在蔺晨的示意下磕磕巴巴继续讲,还扯开了自己的衣领,拍了拍裸露的皮肤,强调道,“红点点。”
“什么?”晏大夫皱眉,“宗主身上起红斑,难道是中毒了?”说着就要起身,还招呼蔺晨,“你赶紧去叫甄平他们来帮忙,我先过去!”
“等等,等等!”蔺晨一手一个拉住晏大夫和飞流,一双灵动的眼睛转了又转,脸上挂起了如同偷了腥的猫一样的坏笑,“着什么急啊,”他是一个多么fēng_liú雅致的人,心思又极为机巧,从飞流的讲述中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只觉拿住了梅长苏和萧景琰的一个把柄,正乐着呢,“没事的,我明白飞流的意思了,长苏没有中毒,萧景琰呢,确实是欺负他了,不过人家小两口子你情我愿的,咱们现在过去,反而会吃闭门羹的。”
“什么小两口?”晏大夫还是一脸迷惑,和飞流一起瞪着蔺晨。
可是那种事情真要明明白白讲出来可就不够fēng_liú了,蔺晨才懒得和这一老一少多解释,拉上飞流就要走:“小孩子不懂就别想了,陪你蔺晨哥哥玩儿去。晏大夫您呐,还是给长苏准备点固本培元的补药吧,记得晚一点再送过去啊!”
这一大早的就不安生,等到一会儿吃早饭了,大家伙儿难得聚在疏隐院里一起用餐。飞流瞪着萧景琰,晏大夫打量着梅长苏,蔺晨笑得一脸诡异,剩下芜茗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梅长苏和萧景琰倒是一如往常,等吉婶上完吃食,就示意大家动筷,吃着吃着,只听萧景琰突然问道:“长苏,你上次说要带我去一处好地方赏梅,不如今天去?”
梅长苏正要回答,却发现房内突然之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直直望向他们,令他也疑惑了起来,笑道:“你们怎么了?”
众人仍然不言语,却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只有飞流仍是茫然,左看看右看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梅长苏。
可惜他家苏哥哥这回也闹不明白大家在感叹什么,蔺晨“哈哈”大笑,终于忍不住了,调侃道:“看来以后我不能喊你‘长苏’了,万一打翻了某个醋坛子,遭殃的可是我。”
其他几个大人可没他这么厚脸皮,一个个低着头没好意思看主座上的两人,芜茗笑得一脸了然,凑到飞流耳边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飞流竟也一副“我懂了”的神色,终于不再用气呼呼的眼神瞪萧景琰了。
饶是梅长苏和萧景琰有怎样的从容和镇定,也经不住众人这么一闹,双双红了脸低头吃饭,再也不敢言语了,房内好一派祥和氛围。
既然说了要去赏梅,梅长苏便安排了起来。吃过早饭后传了几个人来,略略交代几句,便拎上斗篷,拿上小手炉,和萧景琰一道出了门。
廊州位于江边,江左盟背靠江水,盟内还流经几条河道,梅长苏带人来到一处河岸口登上小船,徐徐行了半柱香时辰,只见越发开阔的视野里出现一个江中小岛,远远望去只见此岛一片深深浅浅的红色,宛如天上一朵红云落下,盖在了这江心屿上。
“远远看着便已是美不胜收。”萧景琰真诚地赞美。
船逐渐靠岸,梅长苏做了个请的手势:“近看也别有风味。”
两人上了岸,船夫拴好船,提了一个大包裹径自沿着小路往岛心去了。梅长苏则与萧景琰一路慢行,介绍道:“此岛形成已久,只是无人打理,江左盟中有位喜爱赏花弄草的朋友觉得此处难得,便清理了一番,特意种上深浅不一的红梅,细心打理了几年才有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