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作了一场诡异的梦,正恍恍惚惚,支不出声。
“哎呀!老陆!行啦……”裴正裴队长赶来说道。
“真能**啊!有出息啊!还知道戳眼珠子?!你怎么不锁喉啊你?!”陆海啸见我不作声,直在我肩头又狠推一下,要把我打醒似的。
“小猫!……”许梵梵小心挪站到我旁边,紧捉住我一只袖角。
“我,我也想锁喉,他脖子太粗,我锁不动……”我无辜道。
“你?!”陆海啸抓狂暴跳:“你还想锁喉?!我看你是要上天了你!”
“哎呀老陆啊!吓着孩子啦!”裴正跟他拉扯起来:“行啦行啦,照例!你审人,我善后!好吗,你先走!……”
陆海啸气得筛糠一般,拿手哆嗦着指指我,扭头就往押解车那里大步走。
我和许梵梵两人几乎呈贴墙立定姿势,用小白兔般的目光送陆队长远去。
“哎!……”裴正叹道:“小猫,多危险啊!他要是有刀,你今天非挂个大彩不可!”
“裴队……”
“你马上去救护车那儿,叫医生验验伤。”裴正道:“小姑娘,你今晚和我们回警局录口供,请配合。”
许梵梵刚要点头,我道:“裴队,我没事儿。她,她明天还要上课呢,高三,要高考了,先让她回去吧。明天下午放学,我陪她回警局录口供,您看行吗?”
裴正打量打量许梵梵,道:“你朋友?”
我道:“嗯,我同学。”
“她学习可好了。”我补充道:“是班长。”
“裴队!裴队!”那边有人叫裴正。
裴正皱皱眉,道:“好吧,你们都回去休息。小猫,你明早写一份报告给我,今天的详情,要一字不漏!下午带同学来作笔录。”
“是,好,谢谢队长!”我拉着许梵梵道。
“小猫,你去验验伤吧,我们再回家。”裴队长走后,许梵梵轻声道。
“我感觉还行。”
“行什么行,脸上都青了,还蹭破了……”许梵梵抬头仔细打量。
“嗯……好吧。”我知道拗不过许梵梵。
“衣服也破了。”许梵梵又道,替我将满身上下的灰土拍去。
“是吗?”我赶紧扭身看看,伸手摸摸。背后几条大大的裂口。
“你去救护车那儿,我回酒吧拿点儿东西。”许梵梵转身就要走,我拉住她道:“别啊,危险,我陪你去!”
“危险什么,到处都是警察。”许梵梵笑道。
我坐在救护车后面,医生给我快速全面检查一遍,便将几处创口清洗上药。基本是脸部和肘部的擦蹭伤,毫无大碍。
待许梵梵从酒吧出来,她换了身t恤长裙,包包里有两瓶矿泉水。而我满脸贴着大大小小的创口贴,正探头探脑,四处打看。
“**嘛呢?”许梵梵问我。
“没……没什么。”其实我看见陆队和裴队,还有之前车上那位直接给我布置任务的大领导正在人丛包围中窃窃私语,大家面色沉重,一个个深眉紧锁,不断有人接起电话,放下电话。
“小猫!”许梵梵又喊我。
我站起身,道:“梵梵,走!我们回家。”
“等等!”许梵梵掏出一叠酒吧里拿来的加厚餐巾纸,又扭开一瓶矿泉水瓶盖,递给我,道:“先喝一口。”
“哦。”我乖乖接过,轻抿了一口,看见许梵梵凝视我的眼神,我赶紧举瓶,马上再咕咚上一口。
“嗯。”许梵梵满意轻哼,便用纸巾去蘸了水,给我把脸擦擦。
我不好意思转过身,躲着同事们。
许梵梵道:“别动!花猫脸……”
“嘿嘿……”我搔搔脑袋。
我和许梵梵的家都在旧城区,属于市中心,凌晨时分,夜班巴士并不难等。
十几分钟后,我两人逃离一切吵杂,静静走在许梵梵家小区前的林荫道上。
空气凉得清爽,夜风轻拂过,树叶沙沙的响。
“梵梵,你缺钱,怎么不告诉我……”半晌,我开口道。
许梵梵不说话。
“你是不是要买参考书?是不是要上辅导班?……还是,为以后大学生活,多储些钱?”
许梵梵还是不说话。
“嗯……”我挠挠头,说到重点:“我上班了,不缺钱。”
“骗人……你有什么钱……”许梵梵拎着包,将手背在身后,不快不慢走着。
“丢人吗?”她忽然问。
“不丢人,没偷没抢没犯法,为什么丢人?”我双手**在兜兜里,道:“但是你有什么事,不告诉我,是不对的。而且,这样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