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谷入谷的那条路极为隐蔽,不可能被人利用。”江骊歌想了想,补充道,“生死花栽种之处是好几条岔道的交汇处。我想,其幕后主使这样做,是有意,也是无意。”
君尘生若有所思:“无意中找到了那样隐蔽的山洞,并到达了岔路口,有意将生死花种在了那里。一来这洞穴岔道本就极为隐蔽,二来若有人发现,只要不是精通药理且身边养有禽畜之人,断无生还可能。”
“也就没了向外传送消息的可能。”江骊歌接了一句,然后又说道,“前几日我所中的冬眠之毒,它的主药是生死花。”
君尘生看向自己挑亮的灯盏,烛火在黝黑的眼眸中明灭不定:“明白了。”
吹干纸上的墨迹,江骊歌温和道:“照着方子回去吃上几天便会痊愈了,注意忌辛辣冷寒。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找我。”
病人双手接过药方,满脸感激,连连道:“谢谢医师,谢谢医师,医师太客气了……”
“没什么,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君尘生坐在医案前,端着一碟糕点探身过来:“累不累?”
江骊歌失笑:“不过才两三个人而已,有什么可累的……唔,你手里是什么?”
“桂花糕,我做的。”君尘生炫耀般抬高了手里的白瓷碟,虽然面上仍没什么表情,眼睛却是亮亮的,“尝尝?”
江骊歌拈起一块放进嘴里,眯起眼:“味道不错啊。”
“喜欢就好。”君尘生看着江骊歌吃糕点,深邃的黑眸中多了几分温柔。
自从李然的事情发生后,君尘生说什么也不让江骊歌单独出门了。江骊歌明白他是担心自己,外加这几天身子还有些虚弱,所以他倒也乖乖待在君府养了好些天。
正巧久久未归的甲乙前些天回了君府,磨磨蹭蹭地到了君尘生面前报信。君尘生想着江骊歌在府里待了这么久肯定闷了,所以二话不说把所有的事务都丢给了甲乙,自己陪着江骊歌出门坐诊。
对于君尘生的陪伴,习惯了的江骊歌没觉得什么不对,一口答应下来。因为有君尘生这个天然制冷器的存在,药店里的燥热缓解了不少,也没什么人再来捣乱了。
这厢二人正谈情说爱,那边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美人。
一个雌雄莫辨的美人。
这人在店内扫了一眼,看到某处的同时眼睛一亮,扑了过去:“师兄!”
江骊歌一愣,还没等他看清楚来者的面容整个人已经被冷下脸的君尘生揽着腰拉了过去。云锦纱在空中翻卷,落下时仿若轻盈的雾气,将一黑一白两个人都笼在了朦胧轻纱之下。
君尘生神色冷冽,江骊歌脸上却带上了笑容。
“飞絮,你怎么来了?”江骊歌本欲起身相迎,奈何被君尘生揽着腰,而这人又不乐意松手,所以只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尽量忽略他人调侃的目光,“你这些日子在外面过得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
柳飞絮穿着一袭紫衣,腰间悬着一柄剑。闻言他歪了歪头,发间的发带上坠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师兄,我过得还不错,不过此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江骊歌刚想问是什么事,便觉眼前一晃一道影子闪过。
顾老不知何时到了药店里,怀里还抱着一个水嫩嫩的小娃:“飞絮有什么事啊?”
柳飞絮“噌”的一下拔剑出鞘:“你谁啊?快把小秋放下,否则我不客气了!”
顾老摸了摸下巴,哟,小孩脾气见长。
江骊歌看着自家师弟一脸戒备加紧张地盯着自家师父,这才反应过来飞絮是不知道顾老的真面目的,自家师弟一直看的都是顾老的易容后的面貌。
“他说,是你师父。”在柳飞絮顾老后又走进来一个人,站在柳飞絮身边说道。
“师父?”柳飞絮一呆,旋即迅速摇头,“不可能,我师父哪有这么年轻。”
但是这人的内力与你师承一派,而且十分深厚。秋霁想。
“飞絮,他的确是师父,那副老头子的面容是他易容后的。”江骊歌出声道。再不阻止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偏偏当事人中年龄大的那个还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你真是师父?”柳飞絮一呆,收了剑忍不住问道。
顾老笑眯眯地逗怀中的小孩:“你是我在山崖下捡到的,摔坏了脑袋,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而且小时候一点都没有现在漂亮。”
柳飞絮挠挠脑袋,倒有些当初那个憨厚少年的影子:“师父,你原来这么年轻啊。”
顾老哼了一声:“你师父我真实年龄也不小了……”
这厢师徒叙旧叙的开心,那边君尘生抱着江骊歌一直在打量这两个人。
柳飞絮他认识,至于这位一身紫衣背负一柄长剑的清雅男子……
“秋语剑,秋霁。”冰冷无情的声音平淡地点明了来者的身份。站在柳飞絮身边的人闻言转身,打量了一下君尘生,目光滑到他脸上的银灰面具上时眼中闪过了然之意:“暗影门主,君尘生。”
柳飞絮停下与顾老的交谈,有些惊讶地看着抱着自己师兄不放的某人:“你就是暗影门主?原来你的来头不小啊……”
“飞絮有什么事啊?”顾老又问道,“师父可以帮忙哦。”
柳飞絮拉着秋霁坐下,开口:“我想请师……”
“阿生!江医师呢?快请出来,我把央柳带来了……”白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正好打断了柳飞絮的话。众人往门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