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两头跑。
容佑棠宿醉清醒,头疼欲裂,晕眩恶心,起来一半又痛苦躺下,恨不得有谁立即拿木棒将自己打昏。
“棠儿,可是头疼?”容开济喝得少,只是不胜酒力,踏踏实实睡一觉就缓过来了。他在外间看书听到动静后,闻讯便端起温着的解酒汤进来。
“爹,我头好晕,快不行了。”容佑棠不仅皱眉,连五官都难受得皱巴巴。
“胡说八道!赶紧起来,先喝了这个,安神暖胃。”容开济一边扶起儿子,悉心照顾,一边顺势唠叨:“你们年轻人啊,就是缺乏自制力,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磊子他们怕是醉得更厉害,昨夜散席时就睡倒了。”
容佑棠靠坐,捧着解酒汤慢慢喝,强忍呕吐欲,胡乱点头:“是,您说的对。”
“真没想到,昨夜庆王殿下大驾光临,可惜我醉得厉害,有心想起来帮忙招待,可惜不能。”容开济歉疚扼腕,关切询问:“没什么要紧事吧??”
容佑棠浑身难受,思绪混乱,特别想倒头睡着,有气无力道:“没事,就是问几句话,问完殿下就回去了。”
唉,话说殿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听老张头说,殿下很喜欢你酿的青梅酒?还特意去园子里看了?”容开济兴致勃勃问,满是对儿子的骄傲欣慰。
容佑棠避重就轻,点头道:“是欠下的。上回我不是提着酒出门、结果不慎撞见兴大把酒摔了吗?如今特地补上,以免失信于人。”
“快别提兴大了!”容开济的笑脸消失得无影无踪,恼怒道:“他自家出的丑事,恶意诬告我们家!刘大人念在他确实蒙受母亲妻子联手欺骗、又念及四个年幼孩子,特意从轻发落,申斥杖责后便释放——谁知他死性不改,酒是没钱喝了,却不好好抚养子女,整日骂骂咧咧,指桑骂槐!”
容佑棠顿时清醒小半,逐渐能思考,忙追问:“他出言侮辱您了?我全看他家四个小孩子没人照顾太可怜,才未追究其诬告之罪,他还指桑骂槐?简直不知好歹!”
“嗳,其实也没什么。”容开济说完就后悔了,担心影响儿子备考情绪,忙故作无所谓状:“邻里之间,口角摩擦难免的,兴大这辈子再改不了了,我懒得理睬酒鬼糊涂虫,你也不要理会。”
“其他邻居都挺好的,就兴大一家胡搅蛮缠!”容佑棠愤愤然,安慰道:“爹,您若难以忍受,咱们不如另寻住宅——”
“尽胡说。住得好好的,搬什么?”容开济笑眯眯打断,苦中作乐道:“兴大泼皮无赖,打骂不得,他家清贫弱势,孩子又嗷嗷待哺。幸亏离得远,要是吵着你温书,爹也无甚好办法,到时还真得考虑搬走。”
容佑棠摇头:“不可理喻!他家穷,又不是咱们害的,不想着勤劳致富,成天眼红,怪话连篇,活像整条胡同都欠了他似的。”
“算了算了,糊涂人的胡言乱语,不值得浪费口舌。”容开济笑着岔开,决定今后再也不提混帐兴大的是非。
父子闲聊片刻,容佑棠喝完解酒汤,热出了汗,舒服许多,他一摸脖子,嫌弃自己:“啧,汗津津的。”
“赶紧换了,我给你拿衣服去,下次别喝这么多。”容开济拿过空碗,笑骂:“昨夜见你们喝得高兴,爹想劝又不好劝,一个个醉得猴儿般上窜下跳,就差拆房子了!”他说着端碗出去外间。
“没办法啊,磊子他们都是海量,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挡酒,喝得算少了,否则昨夜肯定醉倒在洪家。”容佑棠唏嘘表明,低头解里衣衣带:嗯?怎么系了这样的结?
此时,容开济在外间絮絮叨叨:“你的衣服四处乱扔,丢在椅子上,我让老张家的拿去洗了。”
轰一下——
容佑棠胀痛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昨夜亲昵的凌乱点滴,他整个人愣住,脸红耳赤,手指捏紧衣带结:这、这是庆王殿下给系的吧?怪道手法眼生。
“别愣着,赶紧脱了换干的,酒后着凉最伤身。”容开济返回里间,熟练从衣柜里翻出衣裤,催促儿子。
“哦、哦。”
容佑棠心如擂鼓,慢腾腾脱掉里衣单裤,手指头都哆嗦,他模糊记得自己似乎“不敬犯上”了,激怒庆王,结果被……然后呢?然后呢?
记忆断层,出现空白,容佑棠窘迫焦急,可就是想不起来。
“别发呆,出去洗漱,然后喝点儿小米粥,还头晕就再躺会儿,不晕就看书。”容开济嘱咐,他乐意亲力亲为照顾,尤其孩子如今越来越忙,父子相处的时间少了许多。
“哦。”容佑棠心不在焉,努力回忆,急得不行,简直想立即找庆王当面问清楚。
我怎么可能主动……呢?殿下是不是被吓坏了?!
容佑棠羞愧难当,忐忑不安,难以自控地走神——
“棠儿?”
容开济不满地敲敲桌子。
“啊!”
扶着粥碗已发呆好半晌的容佑棠回神,看看养父的脸色,忙坐直,心虚道:“爹,这粥太烫,晾凉了我再喝。”语毕他才发觉粥碗温凉,遂悻悻然干笑,立即低头作狼吞虎咽状。
“刚才说的,你怎么看?”容开济倒没生气,以为儿子酒醉后头晕疲懒,郑重道:“洪将军为国捐躯,英名永存,洪夫人正派爽利,其众亲戚昨夜你也看了,均十分踏实大度,很不错。”
走神一阵子,谈到洪家什么了?容佑棠茫然抬头,集中精神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