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作者:甜粽/蓝木笪
文案:
我爱上了一个陌生的寄信人。
你的苦难皆由我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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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晒人,蒸腾的热气四处袭来。一辆小货车颠颠地踏着午后路边的骄阳残影,一晃三晃地向前开着。小镇街边的人早已回家吹着风扇午睡或者凉快去了,路上就一辆小货车不紧不慢的晃悠着。
张建业刚结束早上的工作,匆匆忙忙吃了个午饭。桌子上还散着几张油腻腻的餐巾纸,桌边油垢层层,还有半块鸡肉堪堪欲坠。刚扒完最后一口米饭,打算拿水杯喝口水,张建业就听到邮局外面传来了停车的熄火声。拿上水杯晃了下他才发现只剩下半口水了。
“哎哟可热死我了!这天真的是不让人活了!”人还没有出现,就听到一个粗音粗嗓的声音干嚎。
话音伴着扇风声减弱了,一个略胖的中年人拿着蒲扇呼哧呼哧地走进了邮局大门。
“可热死我了,呦建业还在吃饭啊,看这一天天忙得。哎赶快让我吹会风扇,老板天天给我们扯淡,工资也不涨就算了,这破邮局啥时候能给装个空调啊!”王坤扒着衣服领子不断随着说话加快扇风的速度,两步三步窜到桌边的电扇旁。
张建业拿着他的水杯和一次性纸杯绕过桌子,用门口的饮水机接了两杯凉开水。“王哥回来了啊,大热天的辛苦了,赶快喝点水吹吹风,凉快会。”
王坤伸着头跟着电风扇呼啦呼啦地转,看到张建业递过来的水,一手接了水两三口咕咚喝完,继续吹着风扇。
张建业喝着水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柜面。“嘿,王晓万,别睡了起来了,你爸回来了,一会帮着卸货和分类。”只见柜台后面一个躺椅上睡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睡得歪头斜脑,口水直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了梦境,一下子惊醒坐直了起来。
王坤这才注意到自己小子还在柜台后面偷懒睡大觉,立刻高声叫道“王晓万!你赶紧给我起来,上班就知道偷懒!赶快起!”
王晓万屈服于他爸的淫威,嘟囔着擦了下脸边的口水,收拾利索了往门外跑。
打开车后门的王晓万没注意,一盒牙膏顺势掉了下来。“爸,今天东西咋这么多,这得整理到啥时候去啊”
王坤在里面对着风扇呼哧呼哧散热。闻言转过身说道“这不马上端午了吗,市里给镇上那些人配发的福利,一会收拾仔细点,多出来的我们平分了。”
王晓万捡起牙膏扔到了车上。“成嘞,一会就整理出来,我先去拿几个箱子过来。”
张建业收拾完吃饭的桌子,把垃圾扔到了邮局门口的一个破油漆桶里。“那还是老规矩,我们先全卸下来,王哥继续送别的镇,小万整理信件明信片,我去收拾那些货和杂志。”
“哎哎哎,让我再吹两分钟马上干活!”王坤恨不得全身塞进电风扇地嚷道。
三个人折腾了一下午,到晚上快六点才差不多整理出来。王坤四点多又晃着他的小货车去另一个镇了,剩下张建业和王晓万两个人收拾了好一会儿。
王晓万一边翻着几封信,分类到不同的袋子里,一边对张建业说道“张哥,差不多先这样吧,这点也该下班了。剩下的也不多了,明天再收拾。”
“嗯,也行,今天辛苦你了,这块多出来的香皂牙膏你就带回去吧,那些无法分类的都给我,我带回去,我让家里那小子画画演算用。”张建业拿起一包鼓鼓囊囊的牙膏香皂香烟,递给王晓万。然后接过一大袋子乱七八糟的明信片,信件和各种邮件,随便扒拉一下就扎紧了袋子。
两个人最后收拾好邮局,关了门。
月亮隐隐约约在天边露出了衣角,天色渐黑,微凉。
张建业把一大包东西固定在自行车后座,从邮局伴着渐深的夜色与月色,一路骑自行车回了家。他们家是住在青一路的一栋居民楼四楼里,离邮局十几分钟的路程。
小镇到了晚上,恢复了应有的喧嚣,到处都是放学的乱跑的学生,夜市的各种小摊也相继摆了出来。放学的学生三五成群的在街道两边围着买小吃,下班的人们也开始了夜生活,到处充斥着夏日夜晚的笑闹。
张建业相继骑过略微有些堵的街道,中间停车在菜场买了一些菜。然后三拐两绕骑到了居民楼楼下,刚停下车就看到四楼靠右边的一个屋子亮起了灯,张建业赶忙放好、锁好自行车。
扛着东西四层楼几分钟就走到了家门口,张建业放下一大包东西,掏出钥匙。
门吱呀打开了,张建业蹭了下脚,然后抱着东西走进家门。边走边喊道 “平安,我回来了,你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早啊。”
把东西放在客厅一边,张建业快步走到了一个贴着用邮票做了张拼图的卧室门口,急促地敲了两下“平安?平安?”然后拧开了门。
屋里的人坐在背对着门的课桌上,这才仿佛听到声音一样转过身来。
一身蓝白的校服还没有换下,头发伏贴安稳的衬得少年安静乖巧。原本戴着耳机的他刚把一边耳机取下,黑色的耳机线缠在手指上,更显得手指细长白`皙。
平安有点不好意思的歪着头笑了一下,脸上的两个梨涡小小的缀在清秀的脸上。“爸爸你回来了啊,今天下午学校模拟考试,考完就放学了。”开口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却又有些变声期的小沙哑。
张建业忍不住上前摸了几下平安的头,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