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水惊了惊,吓得眼镜都有点歪了。
他那时在看《马克糕哲学》,超干却一点兴趣都没有,之后超干估计是发觉他又土又闷,就没再搭理了。
后来太水被畏哥调戏,由于打架的关系,他的胳膊和膝盖都红肿发痛,而超干头一回的主动示好,就是那天帮太水上药。
可原来,从那天起就是假的了。
往后的日子里,超干每一次刻意的接近,都用温柔的假象迷惑了太水,他就像编织了一张网,密密麻麻的每根线都牵扯太水的神经,只要稍微一拉,太水就会浑身作疼。到了后来越网越紧,太水难以挣脱,快要窒息。
惊讶,伤心,恐惧和痛苦过后,太水心中只剩下莫大的滑稽。
他以为超干会和那些想着欺负和玩弄他的年糕不一样,到头来是他错了。
手腕出现了道道红痕,像是快被捏断了一般,可太水竟忽然感觉不到痛楚了:“我……不要了。”
不要那些照片,超干送的礼物,和他一样的情侣衣物,也不要那些虚假的回忆。
更是……不要他了。
超干听后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松开了手。
再然后,他就任由太水背起背包,拖着行李箱先行离开了。
44
超干以前也谈过恋爱,只是和那些女糕交往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
不要就算了,断了也无所谓,哪有被甩了还继续贴上去?
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超干不会做,而且曾经那些女友糕也不值得。
超干看似fēng_liú多情,实则冷情寡淡,占据他心中绝大部分的都是亲情,其次是友情,而他从前经历的那些“爱情”浅薄无味,没什么可留恋的。
但这一次遇见太水,却是个例外。
太水离开了后,超干呆呆地站在原地。
太水走了有多久?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超干看不到太水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当然更是无法再拥抱太水……
太水平常淡漠,可在他怀里却会脸红害羞,小声哭泣,只有他才能“欺负”太水,把太水弄哭。渐渐的,超干有了一种扭曲的成就感,每当填满他时,也会兴奋和满足。
其实超干还想和太久在一起很久,很久很久,甚至想过和他结婚,觉得这一辈子都不会厌倦。
可太水却说,不要他了……
真的…真的不要他了吗?
超干猛地清醒过来,立马疯了一般的追了出去。
“太水!”
“水水,水水!”
太水拖着箱子刚走出校门不久,就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的双腿不由的一颤,也根本不敢回头。
知道超干在后面追他,太水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却还是控制不住,也埋头跑了起来。
能不能放…放过自己?别…别再追了,别再继续纠缠了。
面对超干的追赶,太水却急着逃离,隔着一道马路,等着红灯的超干快要望不到太水的身影,心中更加焦虑,便往前几步。
谁知这时,一辆车子疾驰而过,闯了红灯,直接冲向了糕行道这边……
逼着自己不听不想的太水,很快打了辆车,让司机开远了。
坐上车后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是素心阿姨打过来的电话,她焦急道:“不…不好了!小水,你爷爷他……”
45
太水一直在想,等他毕业后,要为爷爷做很多事——
他想将爷爷接到城里来,和他一起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这样他就能搀扶着爷爷,随时为他端茶倒水孝敬他,要是他上班不在家,也会请来保姆照顾腿脚不好的爷爷。
太水也想帮爷爷买很多新衣,带他去吃各地美食;知道爷爷爱看相声听小品,太水也打算带爷爷去戏院,近距离地观看感受。
如果爷爷不愿意离开家乡,到陌生的大城市这边,那他就花钱将爷爷的老房子重新装修。院子里要多种些花花草草,四季有景可观,再养一条狗和一只猫,还有鹦鹉和小金鱼,让整个家都热热闹闹的,希望爷爷能安享晚年。
可惜,这些都没法实现了,因为爷爷要死了……
坐了将近八小时的车,太水连夜赶到了西北乡下。
之前爷爷的病情反复不定,乡下小医院一直治不好,素心阿姨索性就请了城里的专家医生过来,结果检查出是食道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爷爷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最后的日子里,他死活不肯去医院,非要呆在自己的老屋子,守到老守到死。因为多年前老伴也是在这个家,躺在他们的雕花大床上走的,如今,他终于要去陪妻子了。
这么多年,爷爷身边没别的亲属糕,就只有太水这个无血缘的孙子。
孤苦无依的爷孙俩相互依靠着,爷爷特别疼爱太水,什么都依着他。除了会做饭,他也没别的手艺,所以就经常给太水做好吃的,即便是粗饭淡茶,爷爷也很用心,变着花样做装饰,米团子也捏成小星星的形状。
别的糕却骂他傻,说他真是老糊涂了,干嘛养着这个孩子?说是一看就像白眼狼,长大了肯定要跑的,和他不要脸的妈妈一样。
爷爷才不听,反而骂他们傻,太水是他的乖孙,长大后会很有出息,也一定会回来好好孝敬他的。
事实证明,爷爷说对了,就算是老了,也是块聪明的老头糕。
病重的爷爷大概挺不过这一晚,也等不到明天的太阳升起了。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