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打的去!”
卞青眼神闪动,感激地握着他的手,什么都说不出来。
徐偏拍拍他,“走吧。”
两个人锁上活动室的门,飞也似地跑出图书馆,跑进一片湿热的空气中。
一路上卞青把牙咬得噶噶地——
宇宙,你可不能有事!
10
徐偏拿卡一刷,干脆付清了全部手术费用,医院立刻将张季宁推进麻醉室。
野兽为此狠捶了一下医院墙壁,“真tm势利!”
卞青安慰他,“只要宇宙没事就行,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说是这样说,其实当初得知不给押金就不让手术的时候,他也差点凭冲动揍人。
“听说是小手术,没问题吧?”两个室友都还有些担心。
“放心,真是小手术,就一寸不到的口子,我以前做过。”徐偏说着拉起自己的衣服,给他们看自己肚脐右下方的疤痕,“而且听说现在的口子开得更小,时间长了几乎看不出来。”
卞青若有所思地走进了一看,的确不明显,又伸手摸了摸,“开刀时痛不痛?”
徐偏有些脸红地放下衣服,“打了麻药一点感觉都没有,放心,会没事的。”
“术后要住院吗?”陈众川问。
“最好留院观察两三天,而且也要等通气后才能进食。”徐偏边回忆边回答。
卞青沉吟片刻,“阿川你先回去,收拾点宇宙的东西过来,我等着,一会儿再打电话给快餐店请假,这两天我们可能要轮流守一下。”
野兽点点头,又向徐偏说了声谢谢才离开。
徐偏看着陈众川魁梧的背影越来越远,“那也是你室友吧,你们关系真好。”
卞青扯了扯嘴角,“哥们嘛。”说着找了个地方坐下,疲惫地靠在墙上,“徐偏,真谢谢你了。”
徐偏道:“哥们说这些?”
卞青先是一呆,随后呵呵地笑起来,“是啊……哥们嘛……不过没你在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不是一笔小钱,至少对于我来说。”
徐偏听卞青的语气,完全将张季宁的事情当作他自己的事,突然嘴里有些涩,马上转移话题,“通知张季宁的父母了吗?”
卞青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地说:“宇宙的父母都去世了。”
啊。
徐谦睁圆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卞青望着他轻笑,“你不要做出那种表情,宇宙很坚强的。”
徐谦的嘴更涩了。
卞青没发现他的异常,仰望着医院走廊的天花板,两眼发直,像说给自己听一样开始讲话。
他说宇宙的父母是去年年底去世的,车祸,一车四十多个人只死了两个,就是他们夫妻。
他说宇宙的父母本来是来学校看宇宙,没买到长途车票,急着想见到儿子,就坐了黄牛车。
他说宇宙得到消息后哭了整整一晚,第二天却又面带微笑地去上课,只是,眼睛肿了,肿得几乎连眼珠都看不见。
他说宇宙没多久后决定凭自己的本事念完大学,虽然他能领到奖学金和助学费,生活费却要自己赚,于是开始打工,做兼职。
他说宇宙虽然成绩好,却是个生活白痴,自己不得不陪着他,暑假也不敢回家。
他说宇宙的童年很可怜,被父母逼着成绩年级第一,不停地学不停地补习,几乎没有玩乐,现在才对什么都好奇。
他还说尽管这样,宇宙仍然很爱他的父母,因为他是不会哭的,那天却哭得让人心碎。
徐偏突然很想问卞青,你心碎了吗。
但卞青的双眼空洞得让人不忍开口。
外面突然下起阵雨,开始有人奔跑着进出医院。
卞青还保持着靠墙的姿势,掏出手机拨陈众川的电话,在得知他没有淋到雨已经回寝室后,才安了心。
过了半小时,陈众川拎了个旅行包回到医院,一见卞青就问手术如何。
卞青接过包打开,“没那么快。”边说边翻看里面的东西,“你没把他床头的漫画书带来?”
陈众川一愣,“糟,忘了。”
卞青摇摇头,“他这段时间最爱看的就是那玩意儿……没事,一会儿等他出来了我再找个时间回去。”
陈众川边拍自己的脑袋边笑,“你瞧我这被狗叼走的记性。”
卞青一把揽着他的肩,“今天多亏你在他身边……要不是你……”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哽。
徐偏脑袋“嗡”地一声,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像什么都不明白,只觉得乱得让人抓狂。
他慌慌张张转身要走,卞青拉住他,“怎么了?”
徐偏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突然想起还有点事……那个,我晚点再过来,顺便把做好的音乐拷贝一份给你们听……”
卞青这才想起自己可能耽误到徐偏了,有些内疚,“啊抱歉,没想耽误你这么久……你先忙你的吧,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钱我们过两天还你行吗?”
徐偏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为什么是“你们”还我钱?我是为“你们”付的手术费吗?还是说,你跟张季宁其实根本就不分彼此?
“徐偏?你没事吧?”见他白着一张脸半天没反应,卞青有些急,他实在怕里面还躺了个的时候,这边又倒下个。
“没事,”徐谦捏着拳头,好容易冷静了一点,“钱的事以后再说,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医院大门。
等卞青反应过来徐偏没带伞而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