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默坐在司善身边,琥珀色的瞳在几人间来回逡巡,神色并不轻松。华罄在离汤身边,倒没有如她表现得那般明显。
碧绿的眸在烛光下华彩流转,通透似翠,美丽异常,他含着笑,不温不火地看着司善,“自然没有,只因我有自己的家。”
没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干脆,也没想到他会否认得这般彻底,让底下的众人都是一愣。不管什么回答,总会找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此赤·裸·裸地否认,着实有些突兀生硬,让人下不来台,也有些不敬,甚至隐含不屑。
众人偷眼望向锦瑟。
一身蓝紫色的衣,极浅的颜色,却更加衬托出了他的慵懒和魅惑。从着装来看,他似乎比较偏爱这些淡雅又冷清的色调,但穿在他身上却完全是另一种味道,两种矛盾的因素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他举着杯酒慢慢啜着,一抹淡而惑人的笑,眼尾上挑,媚而不俗,闻言,他似乎顿了一下,才放下杯子缓缓说道:“离汤大人早已有了自己的府邸,住在那的时间自然比在这多得多,对那里感情深厚也是正常。要是他说把这里当家,那才奇怪,怎么大家反而这样一幅表情?”这是他今晚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叔叔”,而是“离汤大人”,虽然生分了,但也没叫错,只是离汤却看了他一眼。
底下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才有一名中年男人举杯站了起来,“再过不久少主就要继承族长之位,臣先恭喜少主了。少主去人间历练一番回来后果然感觉不一样,老族长泉下有知定然万分欣慰!”再是表现真挚激动,也掩盖不了转移话题得目的。
“难得还记得我父亲,我当你们已忘了他老人家已经归天。”毫无头绪地一句话,让众人心里一跳,“可是这凶手,各位似乎都忘了去抓?”暗藏冷厉的一句话,让男人手一抖,芬芳的酒液便洒了出来,其他人也都躲闪着上面的目光。
锦瑟眼神犀利,一个个扫过他们,思量着是不是需要好好整顿一下,这时又有一人站了起来。
“并非臣等不查,凡我等能力所及无不尽心竭力,然毫无所获。而司善祭司与离汤大人能力高于我等却只顾明争暗斗,教此事如何能有所进展!”精神矍铄的花甲老人声如洪钟,铿锵有力,语气神色无不充满指责与愤懑。
敢当着俩人的面指责忠心可嘉却心思不足。这样的情形,即便说出来了又能如何?就算是真的,凭他一面之词便随便抓人,岂能服人心。而如果错过机会,那那人回去后就有时间消灭证据和思考对策,处理起来更是不易。
“赤森大人言重了,他们可能只是为了一些决策起争端,没您说的那么严重。”锦瑟的神情云淡风轻。
“少主你能不被他们骗了啊!他们……”
“您亲眼见着了吗?”不等他说完,锦瑟便打断了他,眼含警告。
但是赤森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继续说道:“臣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这段时间他们地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并且这几天又都在安插人手,必有异动,少主要提防啊!”
“说的没错,我们是在明争暗斗。”离汤忽然出了声,翠似的眸子仿佛一瞬间被冰封,唇边一抹没有丝毫感情的笑意,“你又能如何?”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赤森被那冷厉的眸子一扫竟噎得说不出话,锦瑟悄然沉下了眼,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既然都到了这份上也就不必再装了,”冷眸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锦瑟脸上,“我知道你怀疑我,没错,你父亲是我杀的。”一语出,四下震惊,满座哗然,“不过你应该早就知道了。”看着锦瑟没有丝毫惊讶的脸庞,他瞥向了司善。
杀了自己的大哥,还表现得如此理所当然,大概也只有他了吧。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赤森指着他,表情恚怒,其他人也开始指指点点,不过也有一部分人泰然不动。
“那又如何!”离汤倏然回首,冷冷地瞪着他们,一字一句,无不充满恨意,“知道我为何把你们都叫来吗?我要让你们知道知道你们忠心服侍的族长是什么样的人!”
“离汤,我跟你说过,那件事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所希望的事也不可能成功。”嗄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严肃与沉静,和隐隐地警告。
离汤回过头,讥讽嘲弄地笑,满是挑衅,“哪是怎样?难道他亲口承认得还有错?为了所谓的族群,便杀死一名完全无辜的女子!”
锦瑟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他是在说,父亲?“不可能!就算是为了狐族,我爹也不会随便杀人。”作为他的儿子,这一点还是非常清楚。
“怎么不可能!”碧绿的眸子依然漂亮,却已被仇恨吞噬,失了晶莹通透之感,“那日你不是问我怎么没有心仪的女子吗?我告诉你,在一千年前我就有了,但是却死在你父亲手中,从那以后,我便恨你父亲!家?这里自然不是我的家,有琼玉住过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一千年前,离汤去人间游历,一袭白衣,君子无双。温文儒雅的气质不知俘获了多少萌动芳心,而他却不屑一顾。只愿游戏人间,逍遥山水。
但是,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很俗的故事,却频频发生。
离汤在人间遇刺,没有受伤,也没有惊动到狐族。杀手被抓到,是名女子,还与他一样,是妖,一双水眸晶亮倔强,容貌姣好,任如何问讯就是不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