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
第一反应就是又见到了妖女。可是眼前的佳人更加邪魅,像复活的吸血鬼女王,整个人都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你果然很嗜睡啊!”她直起了身,坐到旁边梨花木的椅子上,“看来小若还没骗我。”
“小若?”我终于有一点思维了,“谁是小若?”
“当然是你口中的妖女了,”她眯起眼,“不然难道还是我?”
你也是妖女。我在心里小小的反抗了一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两个人,怎么会那么相似?我有些疑惑的的看向雪晴。大概觉察到了什么,她的笑意也收了些,起身道:“起来吃饭吧,小若说了,你胃不好。”
“哦。”我也没有再追问。我的好奇心一向不大,只要事情没有牵扯到我,我一般不会过问。
上林苑作为最繁华的所在,总有些吸引人的地方。满地的青楼便是原因之一。即使每日只是站在阁楼上眺望,依然可以看到街上的车水马龙。到处莺莺燕燕,遍地是招摇的妖艳女子。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无聊时总要有些打发时间的事,于是我拿出画具,准备作画。手握画笔的一刹那,伊人漠然的眼神便涌入脑海。心中痛楚难当,只得停下画笔。
转过身,又从行李中取出一幅卷轴。只是尚未打开就已失了勇气,只能又放了回去。
“那是什么?”
一抬头,雪晴正倚在门框上,好奇的看着我手中的画轴。
“一幅画而已。”我垂下头去把画收好。不都能看见吗?她到底想问什么?
“画的什么?”她又问。
“一位故人。”我皱起眉头。她已经触到我的禁忌了。
“故人?”她笑的有些张狂了,“什么样的故人?”
“大人,”我有些恼了,“这与您有什么关系吗?”
“好奇罢了。”她笑着转身,“一起去听琴,可好?”
诶?
“啊,”我仍有些愣,“好。”
彼岸花
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注定无缘。
也不知道雪晴从哪里请来的琴师,琴艺只是一般罢了。好好的一首《流水》在他手底下也泛起了尘埃。只好别开了头,看向园中其他的地方。
“琴弹得可好?”女王笑着问。
我迟疑了半晌,决定实话实说:“不好。”
她冲弹琴的人挥了挥手,那人便适时的起身退了下去。女王又转过身来,笑着说:“雪晴亲自为你弹一首,可好?”言毕,人已经坐到琴旁。
她居然自称雪晴!我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一下子坠入了红尘。她变了,具体原因,却不明。
在此我必须做出解释:妖女收的五个弟子里,大师姐修书,我修画,四师妹习武,五师妹练棋。之所以觉得琴师的琴艺不堪入耳,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二师姐妙仙,便是琴中国手。除了她的琴音,我再不愿听琴。
雪晴不再理会我的反应,待到我回神时,耳边已是悠扬的琴音。弹的是首从未听过的曲子,时而静谧如流水,时而又深邃如大海。就像雪晴自己。
我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她停了下来,笑着说:“随手弹的,还没有取名。阿月要是有心,可以帮忙取个名。”
“雪晴。”我连忙说。
她微微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我会直呼她的名字。事实上我也不会这么叫她,起码当时还不会。
“我是说,这首曲子叫雪晴。”我连忙解释。
她垂下头去,指尖轻动,又弹了起来,只是再不说话。
既不否定也不肯定,甚至完全不问为什么我会取这个名。雪晴她,总是如此静默。
我也不多问,将头放到石桌上,托着腮望着园中那片红花。
“那是什么花?”明明是红的似火,却又不见片叶,怪诞至极。
琴声戛然而止。
我转过头来,看见雪晴苍白的脸。
“彼岸花。”她轻轻的说。即使如此,却仿佛耗尽了一身的力气。
“哦。”其实我还想问她,为什么它会有那么一个忧伤的名字。可我忍住了。看见她难过,我会比她更难过。强势的女子一旦露出脆弱的一面,将比我见犹怜的女子更加让人怜惜。
可她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颤抖着解释:“彼岸花,又叫地狱花。花语,永不相见。”
“哦。”我又转过头去。真不是好花。
两人都不再说话,就这样看着彼岸花,静静地听着风拂过树梢的声音。
第二天雪晴到外地查账,没了她,日子出奇的无聊。思来想去,却总是想起雪晴心碎的样子。于是向园丁借了花锄,不顾园丁的阻拦,将那片彼岸花连根拔起,除了个一干二净。我要帮她和过去做个了结。
我一番好意,却惹了天灾。
雪晴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睡懒觉。午后的阳光照到被子上,暖洋洋的。然后,一阵狂风刮过,已经被人从被窝里拎了起来。我正准备开口咒骂,左脸颊已传来一阵剧痛,
“啪!”打得响亮。
照园丁后来的说法,雪晴一回来就去看花去了。对于那些花,她一直是又爱又恨,却无疑是视若珍宝。珍惜的东西被我毁了,她自然会生气了。
“谁准你毁掉那些花的?”她惨白着一张脸,揪着我的领口问。
“我以为,你需要和过去做个了断。”我淡淡的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