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噔!”顾双城腾地站起来,椅子摔在了地方,言赋轻笑两声,看向那双没有温度的深棕色眸子,他撇撇嘴,说:“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哪里吗?”
“爬上她的床,得到今天你所拥有的一切,你和男妓,本身就没有区别。”顾双城转过身,言赋立即站起来,“那就谢谢了。今晚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顾双城的脚步微微一滞,言战是积劳成疾,家庭医生临走时,中肯的建议说要修养一周。陡然停止忙碌的言战,胃病也犯了,加上有些痛经,她早晨瞥了一眼,即便是躺在床上,她好像也瘦了一圈。这时候外面关于她和陈非订婚的舆论热潮,还在风起云涌……顾双城抚了一下额头,没有说话。
陈管家端来了燕窝粥,他看向顾双城,又看向言赋,还真不知道让谁送去比较好,正斟酌着,言赋端了过来,说:“我来吧。”
“也好。”陈管家不觉得顾双城是个能伺候人的主儿,他开始吩咐佣人撤掉一桌差不多原封不动的晚餐。言战生病这几天,似乎没人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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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的顾双城,坐在电脑前,盯着网页看了一会儿,她拉开窗帘,坐在窗台上。
好像是燕窝粥的味道,言战缓慢的睁开眼睛,眸子里的脆弱看得人一阵心疼。言赋连忙把粥放在一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时候的言战像个没睡醒的孩子,她眯着眼睛,抬头看了言赋一眼,“嗯……呵,是小赋啊?几点了?”
声音沙哑,还带着鲜少的娇气,言战似乎是连伸个懒腰的力气都没有。
“嗯……”言赋的心脏开始不受支配的乱跳,他抿抿嘴,说:“晚上九点多咯,醒了吗?”
“醒了。好久没睡这么长时间。我睡了……”言战开始数手指头,蹙着眉,认
真的把十根手指头都数遍了,又拿起言赋的左手,“对了,嗯,睡了十三个小时。”
“嗯。”言赋转身把粥拿过来,小心的用玉汤匙舀了一口,说:“来,姑,张嘴,饿了吧?”
“是饿了,还是小赋最贴心。”她张开起皮的嘴巴,缓慢的咀嚼起来。
“你生病了,我当然会照顾你啊。”言赋开始专心的喂她吃粥,好像这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
言战吃了十口,就觉得已经饱了,仰头道:“不吃了。”
“才吃十口哦,乖,再吃几口。吃完有奖励。”言赋笑着说。
“小赋?!别把姑哄你的招数,反过来用在你姑身上。不早了,我要继续睡觉。”
“姑?你看镜子。”言赋的手臂环着言战的腰,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言战完全躺在了他怀里。言战看向那方平滑的镜面,里面那个一脸惨白,头发散乱的女人,不正是已经快二十四小时没有洗脸的自己?她孩子气得捂住眼睛,说:“姑真是老了。不看。不看。”
趁着她捂脸的空隙,言赋亲吻了一下她头顶的发线,那些乌黑的长发,此刻由于静电作用,全都依附在他的毛衣上。
在镜子里,言赋好像看到了以后的自己和言战,这个女人每天都会在自己怀里醒过来,一定会……
“姑,我晚上陪你睡好不好,你手脚都冰冰的。”言赋笑着说。
“不行。都多大了,还跟姑这儿闹……”言战刚想继续说自己的睡觉习惯,人就被放倒了,她仰躺着,言赋双臂撑在两边,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她看。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顾双城已经坐在窗台上快一分钟二十四秒,风从她的额间掠过,她的双手交叉着背在脑后,看着夜色下言宅花园里的宫廷式路灯。
路灯里面好像有一只飞蛾。
她皱皱眉,深棕色的眸子盯着那只在路灯的白色灯罩里来回扑腾的飞蛾,它在里面周旋着,它企图飞起来,从灯罩的入口飞出去,可惜好像失败了;
它企图接近里面的灯管,然后爬上炙热粗长的灯管,再踮起脚尖飞出去,可惜好像也失败了;
它坠落了下来,趴在了灯罩的一隅,顾双城看到了那飞蛾的影子,它就要快被灯管散发出的高热灼烧成一点微不足道的灰烬。
她抿了抿嘴,想把视线从那一只就该死的、快死掉的飞蛾身上挪开,可惜她好像做不到。
这是一个从精神百倍的折腾到奄奄一息的死亡的过程。
一只不起眼的飞蛾,被困在了纯白色的灯罩里……它就要死了。
飞蛾的每一次无力的扑棱,都让顾双城想起了言战跟她说起过的蝶蜕。
“找回你的蝶蜕,然后再钻进去一次,等待,等待,再等待,接着像所有幸福的孩子一样,从那副丑陋的空壳里破茧而出,成为一只自由自在的美丽的蝴蝶。”……言战的这句话又再一次钻进了顾双城心房的空隙里,她蓦然转过头,睫毛再次微微颤动了一下。
顾双城走到了门口,轻轻打开门。
房间外的世界一片死寂。
她又走到了楼梯口,通往言战卧室的走廊是一片漆黑,而楼下的灯也同样全部熄灭,平时守夜的男佣和女佣一个都不见踪影,她看了一眼言战的卧室,那里看起来像是个坟墓。
……她走回房间,拿起那把改装枪,握在手边。
她“嗑噔”“嗑噔”的迈着步子,这突兀的步伐声,在今夜分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