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议事大厅,新换上的城主一行人恭恭敬敬的站在走廊上等待,叶温苒朝城主微微点头,示意让他派人清理尸体与血迹,至于丧家之犬般的叶清明及余下几个吓破了胆的军士,让他们走便是了。
待叶温苒来到大厅,一位低眉顺眼的侍女捧着一套干净的衣物走到她身边,这个时候叶温苒才想起自己衣服被叶清明捅破了,侍女将叶温苒引到客房放下衣物便退了出去,叶温苒低头看了看伤处,擦破了一点皮,不严重,想想平时少女伤口从来都是一伤既好,尝试性的将力量引导至伤处。
力量刚一触及伤处,像是吸食了兴奋剂,原本温顺的力量瞬间沸腾,伤口像被撒了把盐,又像一把火在灼伤,哪怕以叶温苒坚定的意志也不禁闷哼一声,额头上冷汗密布,只是一瞬间,力量重新冷却,退回了原本的位置,伤口已经光滑如初。
除了干涸的血渍,再没有能表现出这里曾经受过伤的痕迹了。叶温苒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实在不能想象少女是怎么熬的,少女体内还有并不温顺的力量存在,很难想象少女每次战斗结束一身伤痕让自己为她洗澡的时候如何忍受这种非人的疼痛的。
仔细回忆,少女每次战斗后让自己为她洗澡的时候有伤没伤其实差别很大,身上有伤的时候话会多一些,故意惹自己生气,自己动作粗暴一点她也不在意,没受伤的时候显得比较享受自己的服侍。
小小的休息室,一声轻轻的叹息显得尤为清晰,她觉得自己也许有些小瞧了少女。有些沮丧的脱了衣服准备换上,休息室的窗户“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身影闯了进来。叶温苒忙将被子一拉,遮住自己的身体,同时怒斥:“谁。”
定睛一看,一副战斗姿态站在床前的,可不是刚才还在想的少女。少女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穿的乱七八糟,一脸怒气冲冲,直到看见是叶温苒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还有力气吼她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后知后觉:“你居然敢吼我?”
门此时也被撞开,几个城卫军握着枪跑了进来,“何人敢在城主府放肆?”窗户玻璃的碎片还在地上散落着,可是房间里床上抱着被子那个是城主的贵客,还有一个是看上去才十四岁的小女孩,哪个也不像是歹徒。“出去吧,这里没事。”还是叶温苒出声命令,这场面,太乱了,她身上还没穿衣服呢。
城卫军有些尴尬的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将门关好,虽然门锁坏了,但是门还是好的,城主府出品,质量上乘。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叶温苒和少女,叶温苒一脸头疼,也不避讳少女,直接光着上身起身走到少女面前,少女眉头紧皱,死盯着叶温苒:“你刚才吼我。”说着还抿了抿嘴唇,一副‘快道歉,不道歉我咬死你’的表情。
叶温苒温柔的亲了亲少女皱的紧紧的眉心,“对不起啦,刚才没看清是你。”得到了自家储(o)一份,少女的表情总算缓和了,叶温苒帮少女整了整被少女扣得乱七八糟的衬衣扣子,柔声问:“怎么跑来了?”
她是知道少女能定位到她的位置的,少女对自己借出去的力量掌控度一向不错。“你受伤了,还拿力量治疗了伤口,我以为是紧急情况。”少女稍微别开了头,眼尖的叶温苒看见少女耳根有些发红。
稍稍一想,叶温苒就明白肯定是少女睡觉的时候感应到借给自己的力量沸腾了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这才急忙赶来过来,看看少女乱七八糟好歹严严实实的穿着,是该夸赞少女还知道穿衣服了才能出来呢还是该庆幸昨天晚上幸好将少女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在了床头柜上。
“被个吃里扒外的偷袭了,没什么事。”最后整理好少女的利索短发,又亲了亲她的头顶,叶温苒尽量将事情简化说了一遍。
少女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是很重要的人吧,那个捅伤你的,不然你不会让她近身的。”叶温苒愣了下,什么时候少女这么敏感了,但是还是笑着回答:“曾经是,从这一刀开始就不是了。”
叶温苒还记得十二岁的叶清明被送到叶家时怯生生的样子,她比自己小三岁,据自己那不成器的父亲交代是一次外出巡视的时候酒后犯下的错误。当时十五岁的自己已经坐稳了叶家家主之位,说来也是叶家不得已之举。
两年前前任叶家家主一死,叔伯辈除却自己父亲那样软弱无能的就是刚愎自用和一些酒囊饭袋们,温字辈正统继承人只剩下自己一个,那些老不死的经过反复权衡,最后选定十三岁的自己推上了家主之位,想着将自己做个傀儡操作也很好。
至于前任家主究竟如何死的,与她就没关系了。毕竟,那个时候自己还呆在荒原旁的小镇守着已然疯癫的母亲为了吃喝辛苦奔波。
叶清明当时就站在自己面前,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看见自己朝她看去,才磕磕巴巴的喊了一声姐姐,然后呢,然后好像,她抱住了自己,轻柔的,害怕被推开的,环抱住了自己的腰。
自己就那么心软了,将她抱起,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当时的自己像是养了一只柔弱的猫咪,就那样圈养了起来,殊不知,养的根本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直到现在叶温苒都想不明白叶清明到底为了什么最后背叛自己,而且逃亡路上自己不断分析,发现叶清明的背叛绝非一朝一夕,或许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把自己的行动递送给叶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