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赏的考量,亦是为了到这一日……哪怕他不再同本座交心,也能知晓——”
“谢衣私下做了什么事。”
“见过什么人。”
“有无背叛之心。”
一言一语皆为轻描淡写,却听得瞳周身一冷。
原来,这就是“至少在本座看顾不到的地方,仍有人能看着他”的真正含义。
瞳只得打消了劝解两人的念头。
在亲眼目睹沈夜多疑的一面后,他发现台面上的平静只会让沈夜私下里愈发提防谢衣。当师徒双方都没有顺从彼此的想法,便失去和解的可能性了。
况且平静之下的暗流汹涌还不知会引发出什么,如此一来,倒不如维持师徒两人不和的现状。将一切呈现到台面上,反倒能让谢衣对形势有所忌惮。
瞳如此想着,他一旦发现谢衣可能会成为沈夜的障碍,就将后者自沈夜的派系中排除。
其实无论五十三年前还是五十三年后,瞳都不觉得谢衣做错过什么,他甚至觉得谢衣这个人也十分有趣。但瞳更清楚,他应该辅佐的人是沈夜。
待沈夜看完记录,见到瞳还站在他身边,不似有话想说,也并无告辞的意味,苦笑着敲了敲木简。
“连唯一的弟子都无法信任……本座这幅嘴脸可是难看?”
“不是。”
沈夜对瞳的回答很有些意外。“你当真如此想?”
“当真。”
沈夜不禁苦笑。“如今本座身边的人,只有你不会斥责我。”
“属下为何要斥责你?”瞳也对沈夜的不自信感到意外:“属下并不想干涉你。烈山部正当生死存亡之际,我只须服从你做的决策,想办法尽快让族人脱困。除此之外,你信任谁、你提防谁皆为
你的自由,属下有何资格干涉?”
沈夜神色有些释怀了。“这话也只有你会说。不过,近来本座暴戾无道,将来亦会残忍下去。瞳即便是你,又能忍到哪一日?”
瞳思索了许久。“属下并未觉得此为忍耐。若要说什么时候才不会服从您,那大约是……到另一条生路出现。”
“另一条生路?”
“属下想活下去,也想看到更多的族人活下去。基于这一份考量,属下并未觉得您的作为有何不妥。”
“是么?也便是说,只要有人能寻到一个更合适的生存之道,那领头之人不是本座亦无妨?”
“理当如此。”
瞳理直气壮道:“不过属下以为,若真是有人寻到了更好的办法,尊上定然也会认可,属下便没有背叛的机会。如若没有,那么无论谢衣还是旁人,都不会比你此刻做得更好。”
“这样说来……本座是曾听你言及,你将本座视为领导族人的器具……”沈夜沉吟道:“如此便好。你这般处事,反倒看得更清楚。”
言罢,他又低头去看一眼木简。
“不过……本座又看清了么?”
“尊上此言何意?”
“借提拔之名行监视之实,总归令人不耻。”沈夜苦笑道:“说来,当年得知这法子的时候,本座曾觉得那人心思龌龊,如今做的事却也与他差不多……”
那人?
瞳注意沈夜说道这两字时,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心中隐约得知了答案。
“莫非是前任大祭司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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