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点子小意思给大总管雇车马,千万别嫌少才好。”
刘春柳拿人的手短,因此给了佟福晋说话的机会,淡淡笑道:“都是自己人,福晋这样太客气了。”
佟福晋并没有要和大太监认亲戚的意思,只是尽力打听御前和慈宁宫的情况,掖着手绢说:“大总管,昨儿中秋宴我们姑娘也进宫了,在老佛爷和万岁爷跟前露了一回脸,不知……两位主子有什么示下没有?”
刘春柳知道朝中亲贵们一贯的脾气,带着到了年纪的姑娘进宫,多半是让主子们相看的。佟家如今正红,不出意外,出一位嫔妃是跑不了的,可等了这半日,宫里一点儿表示也没有,所以佟福晋就有些坐不住了。
刘春柳笑道:“福晋先别急,就是有示下,也没有那么快的。眼下宫里正筹备万岁爷和皇后主子大婚呢,那么大的喜事儿,总不好叫别人冲撞了不是?您暂且奈下性子再等等,回头我进去也给福晋看着点儿,倘或有好信儿,我即刻打发人来回福晋,您瞧这么着成么?”
还有什么说的呢,自然不成也成了。佟福晋说好,“那就劳烦大总管了,总管是御前红人儿,我托别人不如托了您,要是咱们姑娘有造化,将来必忘不了您的好处。”
好处不好处就是后话了,世上也不是个个庶女能有继皇后那样好的命。刘春柳回去复命,恰好太皇太后今儿出来遛弯儿,遛到了乾清宫里,听他交完了差事,慢悠悠问皇帝:“昨儿姑娘你瞧了,可怎么样?”
皇帝如今哪里有那心思,翻着折子道:“皇祖母说的是谁?”
太皇太后知道他装糊涂,越性儿挑明了,“佟崇峻家的闺女。佟崇峻打萨里甘,打了足足四年零八个月,涉水过河时芦苇杆子戳穿了腿肚子,等安营扎寨时才传军医,小腿肿得腰杆儿似的,真是不容易。如今到了lùn_gōng行赏的时候了,你要好好斟酌。早前的武将都有了年纪,年轻一辈儿里虽有骁勇的,终归经验不老道,还需磨砺几年才好。佟崇峻倒正合适,先头在昆布手下不显山不露水,昆布致仕后就拔了尖儿。好人才得笼络住,别觉得自己是皇帝,下不了这面子,赏罚分明了人家才给你卖命,我的哥儿,你明白皇祖母的意思。”
皇帝自然明白,老太太经历了几朝,熟谙平衡朝堂之道。作为当权者来说,后宫位分的封赏其实是最简单有效的笼络手段,一道旨意,两张礼单,三间宫室,如此而已。以前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但现在不是有皇后了么,他总得顾念一下二五眼的感受。
他沉吟了良久,自己心里的想法不能完全告诉太皇太后,相比皇后,老太太眼里的江山社稷才是第一位。照她的意思后宫空着呢,酌情填几个人再合理不过,但皇帝有自己的想头儿,佟崇峻既然是朝廷栋梁,就不该把人家闺女收进宫来活受罪。不得宠幸的嫔妃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原有的已经没法子更改了,可以避免的,就尽量杜绝或减少吧!
“这件事孙儿会仔细掂量,大婚近在眼前,这会子把人接进宫来,皇后面子上交代不过去。”
太皇太后理解也赞同,“自然是顾全皇后的脸面更要紧。”顿了顿又问,“你们眼下怎么样呢,想是挺好的吧?”
皇帝眼里浮起一点微微的笑意,“挺好的,皇祖母放心。”
论及和后宫的相处方面,太皇太后从来没有在皇帝脸上看见过那种神情,这可比嘤鸣在慈宁宫和稀泥可信多了。老太太长出一口气,说好,“这么着我就不用愁了,后儿要过大征礼,喜日子得定下。你们既那么好,我也不去费手脚特特儿打听了,嘤鸣的月事是哪一天?回头好避开,总要图个吉利。”
这下皇帝愣住了,实在没想到太皇太后会问这个问题。她的月事他哪儿能知道,真亲密无间了倒可以一问,可惜眼下都是打肿脸充胖子,所以这就把他难住了。
“朕……还没和她商讨过日子。”
太皇太后的眉毛挑了起来,“皇后虽不用上牌子,但那个日子还是得知道的。”
皇帝放下手里的折子,摸了摸额头,“孙儿和她……还没满一个月。”
哦,也对,太皇太后才想起来,确实为难他了,“这么的吧,你们小夫妻之间好说话,回头问问就是了。我是做长辈的,有心打听令她不自在,越性儿交给你了。”
皇帝束手无策,只能道是。
太皇太后此来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看看外头艳阳,乐呵呵说:“成啦,我上园子里再遛遛去。四额驸说回头给我送只叭儿狗来,我得早点儿回去等我的狗了。”
皇帝听了,离座儿送太皇太后出门,老太太到了门槛前还不忘回头再叮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