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嗅了嗅,然后歪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觉得汤圆身上的气味它在哪里闻过,熟悉的很。
汤圆见旺财没想伤害他,稍稍放了心。只是这颗心并没有放太久又被旺财刺激的给吊了起来———旺财突然弓着身体前爪刨地的冲他低吼,一双蓝眼珠子死盯住他,活像汤圆杀了它全家它来寻仇一样。汤圆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惨,简直是太惨了!这接二连三的惊吓让他发出了一个作为小孩子的年龄遇到危险时最本能的反应———哭,还是扯着嗓子没有形象可言的嚎啕大哭。
旺财见他哭,突然就没了刚才那股好似要把他生吞入腹的劲头,它放平弓起的背部,收了尖利的爪牙,又重新蹲到了汤圆面前。歪着头,前脚掌拍着汤圆还磕在雪地里的头,拍完后又用另一个脚掌勾他下巴———它做出了表示———我们和好吧。
汤圆身上一半流着人的血,一半占着猫的魂,所以对于旺财这样示好的表示,他能懂。“好汉不吃眼前亏”,汤圆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儿看的话给自己的胆小怕事找借口,于是他抬起头,伸出手,就着旺财还抬着他下巴的爪子和它握了握。
似乎就这样达成了“我们和好了”的共识。
早食结束,拂诺帮忙收拾了饭桌,穆桓止裹着圆滚滚的造型跟着未然进进出出,时不时帮他折个菜叶,间或给他递个菜刀。未然忙,也没太注意他今天穿什么,只粗粗瞟了一眼,还觉得挺喜庆,衬今天的节气。
真正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什么是在穆桓止失手打翻一盆搁在灶台上的水后。未然扯过晾在一旁架子上的干净布巾给他吸去附在衣服上的水,又支起火炉放了炭火让他把浸湿的衣服近火烤干。做完这些,他又不放心,怕穆桓止被火烧着,于是搁下手里的活儿,坐他旁边陪他烤。终于消停了会儿,他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穆桓止今天的穿着。
榴花红色,朱子深衣,为掩饰身份,服饰上没绣九蟒,而是改绣国花牡丹,金丝穿引而过,领口袖口处便团上几朵俏丽高雅的牡丹。脚蹬玄色绘云靴,腰间配饰也简单,就坠了根用细红绳串的翠绿色虎头玉珏。头上总角用绿色发带绑住,歪歪扭扭的团在两边。大体无差,但细看又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具体有什么不对劲儿未然说不上来,就感觉挺正经的一套衣服,被红绿两色这么一混搭就变得不正经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未然,我脸上有东西吗?”穆桓止拿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你都盯着我看好久了。”
“啊?哦,没有。”未然回过神,越看越觉得这衣服不正经,于是他问,“桓儿这衣服是自己穿的?”如果是他自己穿成这么个样子还能理解,毕竟这衣服平日穿的少,他不会穿也正常。
“哦,你是在看衣服啊。”穆桓止摸摸快烤干的衣服,哂然,“今天的衣服不是我穿的,是师傅帮我穿的。”
“……”既然是拂公子帮他穿的,那也……算,正常。“桓儿穿着可否感觉哪里不适?”
“有!”穆桓止扯领口,这动作实在不合礼制,未然看了他一眼,他悻悻地放下手,“呼吸不畅!像个粽子!”
“……”团圆饭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该准备的也都预备着,未然提议,“要不要回房我帮你看看?”
“如此正好!”穆桓止站起来,猴急的不行,拉着未然就往卧房里走。
关上门,闭了窗,未然给穆桓止褪下衣饰,褪到穿错的衣物后,未然一前一后轻拍穆桓止的背,民间说法,骤然脱衣服后这样拍几下不易染风寒。
“未然,师傅是不是给我穿错了?”穆桓止看着放在软榻上的一堆衣物,无不郁闷地问。
“是穿错了,这衣服桓儿不常穿,拂公子帮你穿错也正常。”未然一边说一边给穆桓止套衣衫。
“我就说怎么这么别扭,”穆桓止抓着从腰间取下来的虎头玉珏把玩,“未然,你给我把头上总角也重新绑一下吧,颜色忒奇怪,哪有人把绿色顶在头上的。”
小孩子懂的还挺多。未然摇头,失笑应下。穿好衣服,绑好总角,穆桓止凑到铜镜前看到他焕然一新的造型后整个人就跟别人奉承他瘦了一样美滋滋乐的不行。
“未然未然,看我!”穆桓止蹦哒到未然面前,笑眯眯的仰着头问他,“好看吗?好看吗?是不是特别好看?”
榴花深衣,翠绿玉珏,总角团子,俊俏可爱。
“好看,十分好看!”未然也笑,然后做了个不太合规矩的动作———伸手摸了下他的头。穆桓止倒不觉得有什么,还一个劲儿沉浸在未然夸他‘十分好看’的状态里。
穆桓止美滋滋的乐完,又装模作样的摆上了谦虚的假面,“未然,待会你别在师傅师叔哥哥汤圆面前这么夸我,人多我会不好意思的。”
“……”桓儿你多虑了,我并没有想要在他们面前再夸你一遍的意思……
出了卧房,穆桓止在厨房附近兜转一圈没见着拂诺他们,连先前缠他缠的紧的旺财也没见着。他觉得有点奇怪,好端端的,这人都去哪儿了?不过想归想,他倒没存去找他们的那心思,有这个心思还不如赖在厨房给未然打打下手。
未然不太想穆桓止待在厨房,他一直信奉“君子远庖厨”这句话,认为穆桓止身份尊贵,待在厨房这种地方降了他的体态。未然赶他,他不走,还一肚子歪理,振振有词的同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