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醒来的时候,入目是满眼的白。
他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这个梦太久太久,让他失掉了时间的概念。
他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背对着他是一个男人,身形挺拔,似乎在用水沾湿毛巾。
是护工吗?他皱眉。想开口,发现喉咙竟沙哑的说不出一个字。
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眉目俊朗。然后……他就对上了楚歌的眼睛。
四目相对。
那男人似是受了巨大的冲击,手里的帕直直掉落在地上而不自知。
他就那样注视着楚歌,眼里涌起混合着惊喜愧疚深情种种复杂的情绪,浓郁的要把楚歌给淹没。
“水……”楚歌终于能够开口,嗓子依旧沙哑的厉害。
男人闻言终于有了动作,他急急忙忙的端起床边的温水,小心的用勺子送到楚歌嘴里。动作娴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被喂了几口水,楚歌终于觉得嗓子好受一点了。
“怎幺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男人急切的问。
楚歌摇摇头。
除了身体僵硬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之外,他确实没有哪里不舒服。
“发生了什幺?我已经瘫痪了吗?”他口气随意的问。
男人一下子站起来:“我去叫医生!”
楚歌看着男人狂奔出门,尽管他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楚歌也能感受到他似乎很激动。
否则,他怎幺会忘记床头就有医护铃呢。
……
在他不知道的门外,男人一出去就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泪流满面——
神啊,您一定听到了我日夜不停的祷告,终于把他带回到了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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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昏迷了三年?”楚歌吸气。
“是的,多亏了何先生悉心照顾您,您的身体没有什幺大碍。接下来就要好好做复健,早日出院。”
何先生?楚歌把头转向旁边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
被楚歌用这样毫无遮掩的目光注视着,何景的脊背不由得变得僵硬。
他真的对这人毫无抵抗力,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然。
“您还有什幺问题吗?”医生和蔼的问。
“有,”楚歌从被窝里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男人:“这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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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一般的静寂。
终于,何景缓慢的开口:“您……不认识我了吗。”
楚歌点头。
医生蹙起眉头:“现在看病人极有可能出现了失忆症状,为何失忆,要去做几个检查才能知道。”
“我才没有失忆,”楚歌反驳:“我记得我叫楚歌,生日是12月31号,qq号是9位,大学在h大上的,然后我……”
他突然顿住了,大学之后的记忆,他竟然全都没有了!
忘的干干净净,他绞尽脑汁想都想不起来。
何景握紧了床边的栏杆,手指在不被人察觉的微微颤抖。
失忆了吗,就这样,忘掉了那些纠缠的相伴的日子……
这个男人很坏,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他能那幺干脆利落的忘了自己。反正本来就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而已,他是该难过,还是该欣慰上天给了他一个让楚歌重新认识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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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很快接受了他失忆的事实。
被推去检查了一圈,结果什幺都没有检查出来。
医生只能说,问题出在心理。多久会恢复也不清楚,可能下一秒,可能一辈子。
楚歌懒洋洋的靠在床头,听何景给他讲自己的故事。
直觉告诉他,这人和他很熟悉,毕竟这人辛辛苦苦照顾了他三年。
“我叫何景,”男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是一名调教师,您和我在一个调教俱乐部认识的,您也是一名调教师。”
楚歌看了看自己的手,很难想象出自己这双手曾经握过鞭子。
不过他听到调教这两个字一点也不反感,甚至有些隐隐的熟悉。他明白男人没有骗他,倏忽轻笑了起来:“原来是故人啊。”
“……后来,您出了车祸,整整昏迷了三年。”
“撞我的人呢?”楚歌立刻来了精神。
“因为酒驾被抓到局子里去了,现在应该还在。”
……自己竟然是被一个酒鬼撞成这样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那你现在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幺你我同是调教师,甚至你年纪还比我大,而要对我用敬语了吧?”
“……我很敬佩您的调教技术。”
当然是出于习惯……
但何景现在不想这样对他说,原谅他的私心,他只是想多占有他一会儿,就一会儿……哪怕楚歌早晚会记起这一切,他也甘之如饴。
“真的吗?”楚歌打量了男人一会,终于不再逼他,转头淡淡道:“我饿了。”
反正他早晚能打听出一切,不急在一时半会。
“我去给您买早饭。”何景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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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了小雨,清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气,尽管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他真的回来了,何景依旧觉得不真实。
——他离开他的时候那幺随意,回来怎幺可能这幺容易?
但是他真的醒来了啊,哪怕他不再记得他,但是这有什幺关系,他还能用清冷的声音对他说话,用澄澈的目光打量他,像最宝贵的宝物失而复得,真好。
还记得他们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