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
东庭喉头发紧,眼前忽的一片模糊。
简卿,这就是,你最后想告诉我的吗?
箱底,柔滑的青衣上浸染开一团团深色水渍,像极了太液池的颜色。
罗睺的话,一个字也没错。
没了心的徐子昭,脸上的神情显得一日比一日淡漠,似乎此间除却月老府之事,与其他再无一丝挂碍。偶尔东庭与他擦肩,他也不过是走自己的路,眼睛都不斜一丝,倒是跟在他身后长高不少的浮舟会偷偷飞快瞥他一眼,目光甚是复杂。
天枢府有新的司命上任了。是一对孪生子,听说是无极神君座下弟子。至于其他的东庭并不清楚,只不过有时候碰到了,会客气的打个招呼。
西池院他已经很少回,毕竟在凤仪灵君之前,他是黄泉道的少司阴。
阿福他带在身边一直带了七十来年直到阿福寿尽。在没有白天的地府,他有时会坐在冥殿的屋顶上对着头顶永远不会落下的月亮发呆。
——这情形不时出现,而多年后,在成为新任月老的浮舟不发一言送来一支枯萎的琉璃无相花时,他更是失魂落魄,一连在月下枯坐了多日,整个人身形消瘦,憔悴不堪。
阿福百无聊赖坐在他身边,打个哈欠,间或吃一口脂粉做的炸鱼。
萧子弥站在冥殿下,望着东庭,对身后的豫川怔然道:“我一直知道徐子昭活不过三百三十年,而他和东庭在一起时,他所剩时日不过二百年……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若是没有北宸一事,东庭是不是也不会像如今这样?”
豫川只是摸摸他的脊背,不置可否,说:“东庭会好起来。”
又是一年七夕。
徐子昭同往常无二的站在大殿里对簿子,手上的动作紧了些——每年这天他都忙得很。
高耸的大殿里满满当当都是漂浮着的金粉和玉签,徐子昭独自一人置身在其中,一身白衣更显寂寥冷清。
浮舟从门外走过来,声音怯怯的:“师父。”
“做什么?”徐子昭头也不抬,口吻淡漠。
“收拾院子的时候,我捡到了这个,”浮舟小心翼翼的打量他,“我记得这个好像是您的……”
摊开的掌心里是一枚嵌银丝的乌骨发簪,做得不错,只是沾了不少灰泥,像是被遗落了许久,原本应该很润滑的骨簪上坑坑洼洼。
可惜了。
徐子昭暗叹。
他看了簪子一会儿,他确实有些印象,偏又想不起来。
“你放桌上,下去吧。”
沉思片刻后,徐子昭如是说。
“是。”
晚上,忙过一天的徐子昭将大殿收拾妥当,放了鸳鸯谱就要出去,衣袖却不经意扫到桌角。
骨簪落地,当啷一声脆响。
倒是忘了还有这东西。
徐子昭俯身,拈着那支早已折损不堪的簪子端详半晌,除却知道是鬼斧无功做的之外,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没想到,鬼斧无功做的东西也会有残损成这般模样的一天。
徐子昭这么想着,遂将之放到烛台上燃了,随手扔进火盆,转身出了大殿。
火,是金乌足下取来的烈焰。
簪子,不过是失却灵气再无光泽的骨簪。
不过是那么一个眨眼的功夫,灰飞烟灭。
前尘尽勾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对我个人而言,我比较喜欢罗睺。虽然扭曲,但是也很可怜。很多地方其实都没写到位,但是我已经尽力了orz《红线》似乎是从11年六月份【。。。】开的坑吧,四万个字拖了即将两年,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但是还是想开坑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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