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暮夕一步也不肯退让地与他对抗,“可是我的揣测偏偏又对了。”
童晋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你的决定是对是错日后自见分晓,到那时再下定论不迟。”说着向里间走去,“现下还不是你后悔的时候,先把功练好了吧。”
景暮夕呆站了许久,终于还是走了进去,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地软弱无能。
童晋盘膝坐在床上,闭着双目,听见景暮夕进来也没有睁开眼睛;景暮夕看了看他,对方的脸色明显不佳。景暮夕心中也是不快,一脸阴郁地坐在了童晋对面。
待得景暮夕坐好了,童晋仍与前日一样,拉起他双臂与他掌心相抵。景暮夕只觉掌心一热,真气便在二人周身行开,两个人的血脉仿佛连在了一起。
童晋却明显感到了景暮夕的气息激荡得厉害,张开双眼去看,景暮夕双颊泛红,眉头紧皱,显是极力忍着不适。童晋无奈叹气,放缓真气运行的速度,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先不要和我赌气了,当心走火入魔,我跟你认错便是。”
景暮夕也睁开眼睛,看了童晋好一会儿复又闭上,似是释怀。
“平心静气,循道而行。”童晋出言相导,渐渐感到景暮夕的真气稳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依寻常速度催动真气游走。
一个时辰过后,景暮夕气归一处,只觉内息充盈,好似昨日不曾被童晋化去内力一般,暗叹灵教的内力果真不同凡响。张开双眼,见童晋正靠在床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眉头顿蹙,“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大教主只剩下叹气的份,“我在你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堪呢?”
景暮夕扭过头去,“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不过想想也是,”童晋笑了笑,挪到景暮夕身边坐着,“你曾是方正道的徒弟,从前接触的人都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他们嘴里自是说不出我一句好话,也难怪你会这般想我,说来你能想到找我都是难为你了呢。”
景暮夕侧过头来看了看他,“那他们说的有几成是真?”
“你信几成便有几成是真,”童晋直直忘进景暮夕黑亮的双瞳中,“你若不信便全是假。”
“说得倒好,”还是景暮夕先收回了目光,“他日你要是真做了什么错事,我还不能质问你了,岂不是要怪我自己信错了你?”
“那得先要问问你自己,”童晋站起身向外走去,“你真地信过我么?”
景暮夕默然,与童晋相处的时日不多,但也不难看出他这人坦然、洒脱,不似个耍心机弄城府的人。只怕自己真地是受师父影响太深,潜意识里总记得他是个无恶不作的魔教教主,才会对他百般怀疑提防。反观他此刻却又不甚在意起来,倒教自己觉得有愧于他。童晋这人,真是说不清究竟是简单还是复杂……
出了园子就看见童晋躺在那张宽大的藤椅上摇晃,四名少女忙前忙后,似是在准备午膳。
童晋冲他招了招手,景暮夕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有下人送上两把椅子,童晋从藤椅上站起拉着景暮夕一同坐下,“只是陪我吃餐饭,你不会也拒绝吧?”
景暮夕点头,“你若不是当众羞辱我,我答应你的事自然做到。”
童晋伸手捏了捏景暮夕的脸颊,微微有些凉,却光滑得让人爱不释手,“你这面皮倒薄。”
“我一个人丢脸给你看也就罢了,”景暮夕拍开他的手,“可不能顶着个‘景家三公子’的名号丢尽了祖宗的脸。”
童晋笑着又靠近了些,“谁敢这么说我就杀了谁。”
景暮夕斜睨了他一眼,“你果然不是什么善类。”
“我这都是为了谁?”童晋假作委屈地叹气,“我啊,无论怎么做都是错。”
想他一教之主竟有这样的一面,景暮夕不禁好笑,“行了行了你没有错,快吃你的吧。”
童晋复又笑开,夹了刚端上来的菜到景暮夕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
午膳过后童晋又赖着景暮夕陪他闲聊,歇得够了才叫人取了把剑来。只是把很寻常的剑,童晋将他递到景暮夕手中,“日后你报了仇自然会找回竞天剑,在那之前就先用着这个吧。”
景暮夕点点头,“你要教我剑法?”
童晋折了半截花枝,轻轻一抖,内力所透之处,花叶尽落,“你可要看好了。”话音刚落身子已是跃上半空,花枝回扫自背后转过,落地之时已是由上而下密不透风地连出了三四十招。景暮夕只觉花枝带动风声刷刷作响,比之兵刃之声更是犀利,体内的血液好似也跟着沸腾起来了。童晋此时身体一个反转,花枝脱手而出,直直地钉入花簇旁的大石上,深入寸许,花枝却是连颤都没有颤一下。
景暮夕难掩一脸钦羡,这样俊的功夫,自己不知要多久才练得成。
童晋翘着腿倒在藤椅里,“到你了。”
景暮夕本就是不服输的性子,见他这般得意更是按捺不住,拔剑出鞘,学着童晋的身法也舞了开来。
只是他内功本与童晋相差甚远,又兼腿伤尚未痊可,跃起身勉强只使了五六招便又落下。回头看了眼童晋,那人更加得意地看着自己,叫人心头火起。转过身来再不去看他,景暮夕心里默记着招式,一遍又一遍地练了起来。
无论多少次都是失败,景暮夕恨起自己的不中用来。
背后突然覆上一片温暖,童晋一手握住景暮夕的腕,一手揽住他的腰,带他一起又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