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可想。我們只有十七歲。會被父母的狀況牽著鼻子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會寫信的。”
少扯謊了。你怎麼會寫信?
信裡打算寫什麼?有什麼可寫的?根本沒有吧。
根本沒有什麼可說的吧。
“你說句話啊阿縞。”
“……”
“像是保重啊,我會去找你玩什麼的。說嘛!”
鬼才跟你說這些,白癡。我再也不管你了!分開以後我們該怎麼辦?不管距離多麼遙遠都不會改變的東西,我們有嗎?
有才怪。
我們根本沒有說過半個字、半句承諾不是麼。
哐啷哐啷響個不停的是我家大門。鋁合金折疊式的大門,門閂部分已經壞了,被風吹得狂響。
——啊啊好煩躁。
可惡,凍死我了。都要被風給吹透了。
夠了,雨智,我說夠了。
快回去吧,走吧。
“說句話啦!你這傢伙真冷淡,這樣還算是朋友嗎?”
雨智又低下了頭,腳下幾乎是在跺腳耍賴了。在風的顫音疊加下,聲音抖得像快要哭出來一樣。
“真煩人。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雨智看著終於開口說話的我。
他在笑。帶著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在笑。
看著雨智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腦袋,我也輕輕笑了出來。仿佛除了笑什麼都做不了,兩個人都笑了。
“再見啦[2]。”
戴上防風衣上的帽子,雨智說。
看不到他的眼睛了。我只是點點頭。
跨上靠在牆邊的自行車,雨智頭也不回地跑了。
自行車變得越來越小。黃色防風衣隨風飄舞。我一直注視著那個熟悉的背影,直到他拐過彎去。這天寒地凍的。
要下雪了。
下個月,就要下雪了。
——拜拜,雨智。
雨智看不到今年的雪了。
譯註:
註1amp;2:此處原文為北海道方言。
1
當桃子說想看看分讓公寓的時候,我肯定露出了明顯不爽的表情。皺著眉心想“糟糕”時就已經晚了。如果事先沒有心理準備就會立刻把想法表現在臉上,這是我的壞毛病。
“還沒這個必要吧。那玩意太奢侈,我們連首付都付不起吧?總之新房先靠租吧,前陣子不是這樣決定了麼?”
“所以嘛,人家又沒有說要買,只是去看看啊。就當是為以後做參考。”
“不行。你看了就會想要的——拿一下醬油。”
剛說完就知道糟糕了。拿醬油可是禁句。
“……為什麼明明入味了還要加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