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却满不在乎,兀自将地上衣服拾了慢条斯理地穿好,便说:“父王关了我禁闭,还要管我看的什么书?”
“孽障!”敖闰大怒道,“将你关了禁闭,是叫你静思己过,你以为便是叫你在此处行着苟且之事么?!你还要些脸面不要!”
又是脸面。敖烈心中冷哼一句。
“父王。”敖烈穿戴得体后拱手行一礼,道,“龙性本淫,想必父王亦是知道的。”
见敖烈态度如此,敖闰更是被他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好,好,好。”敖闰一连说三个好字,寻常小仙早被这龙威压得气都喘不过来,敖烈同为龙神,悠然自得地站着,面上还带几分讥讽神色。
“既然如此,五日后迎娶东海龙宫四公主,这几日你便在此安心准备吧。”敖闰沉声说完这句话,打定了主意将这不服管束的儿子送去与东海顽劣的四公主凑做堆,且不管他二人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父王心意已决?”敖烈问道。
“你既不服我西海规矩,本王唯有出此下策。”敖闰道。
还是留了台阶的,若敖烈此时服个软,这婚事本是他一时口急,亦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那父王便要看好了。”敖烈却笑道,“儿臣,恭送父王。”
两句话叫敖闰目瞪口呆,自己的三子何时成了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东西,竟是叫他半分也认不出小时模样了。
敖闰走后,敖烈便又靠在床头走神。
先前从他屋里出去的那名侍女又娇笑着来送点心,似乎是晓得了自己受过三太子宠幸,想必地位与其他下人不同了。
点心送上面前,那侍女见敖烈未做什么反应,便小心出声提醒了一句:“三太子可要用些点心?”
敖烈终于抬眼看她。
那侍女见敖烈看她,心中不禁一阵小鹿乱撞,论容貌气度,多少水族女儿家偷偷爱慕这西海龙宫三太子……若不是他秉性凶蛮……罢了,若他待自己是不同的,这对外人凶蛮些又如何?
这侍女想开了去,不料敖烈却忽然出了一掌将她打飞出去,霎时间那侍女口鼻便流出血来,这一掌竟是差点儿震碎她浑身经脉。
“我可有叫你?”敖烈眯了眯眼道,“滚。”
受了这一掌,浑身都疼痛无力,却为了保命,使尽力气手脚并用爬起来,逃一般地出去了,连多谢三太子都无力讲出口。
五日后东海与西海结秦晋之好,西海三太子迎娶东海四公主,两边都忙活了几日,大费周章地准备。
敖听心听说是东海主动下聘,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身嫁衣这里要改那里要缝,俱都亲自过目。
二太子见妹妹欢欣,虽不舍,亦是替她高兴的,送亲前还将自己贴身的明珠坠给了她,又担心敖烈脾气暴烈,要让她受委屈,多叮嘱了几句。
敖听心便说:“哥哥放心,这有什么,他怎么能欺负了我去呢。”
到了东海,敖烈并未在门口相迎。
送亲队伍中众人面色皆有些不好看了。
然而敖听心满心爱慕,却只当自己未来夫君行事与众不同,并不挂心。
进了大殿才见敖烈,一身红黑描金绣袍,一道玉鳞金线宽腰带束在腰间,衬得他身形更为俊挺。
敖听心强按捺自己心思,缓步走上前去与他并立。
敖烈冷着一张脸,见她过来,微微蹙了蹙眉头,便笑了。
这一笑叫敖听心心里又动起来。
自己当真是寻到如意郎君了。敖听心心想。
却不想这幻梦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敖烈统统打散。
敖烈当着她的面悔婚不说,祭出三昧真火将她陪嫁的东西统统烧了个一干二净,不等东海的人发难,便化了龙形遁出龙宫。
东海二太子亦化出龙身追上去,与敖烈缠斗,不出几招便落败。
敖烈在这喜宴大闹一场,逃到不知何方水域。
东海龙王恼怒女儿受辱,儿子还受了伤,一气之下将敖烈状告上天庭。
其中一条罪责,便是烧了公主陪嫁的明珠,此珠乃玉帝所赐,非比寻常。
这么一来,敖烈被罚了个斩首。
敖闰平日里虽气敖烈不服管教,却始终是自己骨血,慌忙向玉帝求情,幸而观音大士及时赶来,将刑罚改为贬去蛇盘山鹰愁涧人烟罕至土地贫瘠之地受苦。
天兵将敖烈请回来,站在天庭凌霄宝殿内听候发落。
敖烈神情坦荡,无一丝畏惧悔恨的意思。
“倒是件好事。”晓得了自己去处的敖烈道。
启程前母亲与他长谈,不禁落泪,自责是自己未管教好他。
敖烈不耐烦,草草安抚几句,便动身去了蛇盘山。
虽是贫瘠地方,却亦有些小精怪。
敖烈被困在此地,便留着它们作传接消息用,要他们将三界大事通报与他。
而敖烈在这鹰愁涧数年,听到的头一件大事,便是那上界当了弼马温的孙悟空重回了妖界,立了旗叫齐天大圣,这妖界中若有不服者,孙悟空便找上门去亲自挑战,亦不下战书。
只不过这挑战俱是一面倒的利市,输家全被这猴子打碎了头颅,到头来连妖都做不成。
短短一月便在这妖界立了威,无人再敢不服,生怕丢了性命。
“痛快。”敖烈心想。
在这鹰愁涧内,发出了一声震天的龙啸。
当日,敖烈便抓来一只小精怪,叫它传话去,就道这蛇盘山鹰愁涧有不服他孙悟空做齐天大圣的,叫那猴子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