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霄目露冷光的瞧了他两眼,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过来,嘴里不紧不慢的说,“这种小事交给下人们就行了,不用你亲自来,你坐过来,让我瞧瞧你的手。”
溪月下意识的收紧了拳头,有些忿忿的将头别到了一侧,并向後退了一大步,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楼主还是不要看了,溪月怕自己这双又烂又丑的手辱了楼主的眼睛,楼主还是安心的休息吧,若是楼主不喜欢溪月离开,那溪月就一直坐在这里。”
寒霄听他这话,顿时觉得心里堵得慌。
又烂又丑的手?他这麽说,分明就是在怨自己除了他的名分将他贬为下人,事後,他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可事情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了,他也不可能再恢复他的身份,如果那样,叫他这张脸往哪里搁?想来想去,也只能先放到冷秦枫那里,至少有他罩著,不会受太多的欺负。
“你怨我?”寒霄慢慢的撑起了身子,冒著伤口会再度裂开的危险,掀开被子,连靴子也不穿,光著脚板踩在冰冷的地上。
溪月扬头,惊惧的望著正朝自己渐渐接近的男人,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慌张的抬手扶上了旁边的椅背,一点,一点的向後挪著步子。
这个男人,究竟是人,还是魔鬼,受了那麽重的伤,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居然还有力气走来走去?
真是太可怕了,可怕到令人难以想象到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10鲜币)第55章 不错,我是贱!
直到把他逼著扑通一声坐到凳子上,寒霄才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著他,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邪肆,又似含著隐隐的悲伤。
“溪月,你回答我,我命令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很怨我,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很不想再看到我,是不是十分想──杀──了──我?”
这一连串的‘是不是’说的溪月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他定定的看著寒霄那双如玉般晶莹透亮的眸子,良久,才微微垂下眼睑,大著胆子,一字一顿很清晰的回答他,“好,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我就回答你,你听好了。”
寒霄的瞳仁皱缩,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会因为等待一句话,而变得这麽紧张,这麽害怕,也这麽的胆怯。
溪月紧绷的脸突然放松下来,淡淡的笑著回答,“我不怨你,也你恨你,也不想杀你。”
“为什麽──独独不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
“……”溪月嘴角依旧保持著淡笑,却迟迟没有开口。
寒霄深深了吸了一口,他没有再逼他,只是缓缓的挺直腰杆,仿佛极失望的挤出一丝笑容,
“我明白了,明白了。”顿了顿,他又接著说,“你走吧,我放你自由,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在外面过不下去了,还可以再回来找我,我寒霄的大门,永远会为你打开。”
溪月犹若遭到晴天霹雳般错愕的瞪著眼睛,他没有听错吧,这个男人说,要放他自由,他居然要放他自由?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如果真的放他自由,那会不会又被皇兄发现抓回去?
也许是读出了他的心思,寒霄又补充道:“你不用再怕你的皇兄抓你回去了,至於其中的原因,你无须知道。”
溪月听完他的话,很久很久,才慢慢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看著那个有些落魄的身影,他的心狠狠的拧了一下,突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
五年前,他逼走了秋水,五年後,他又逼走了溪月,再过五年,他又会逼走谁……
一月後,飘香苑。
“就猜到你在这里。”冷秦枫拿著一壶好酒走进了溪月原先住的房间,便见寒霄很怀念的盯著那些枕头被褥发呆。
“哼!”寒霄瞬间收回眼中的思绪,斜瞟著他,“你不好好的呆在你那娈阁,跑来我这里干什麽,是不是最近太闲了,要不我安排些事情给你?”
“看看,又来了不是?”冷秦枫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我说寒大楼主,我冷秦枫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你对我的态度,怎麽活像要跟我拼命一样,亏我心里还惦记著你,想著你是不是又一个人偷偷的窝在被窝掉眼泪了,唉,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他自怨自艾的哀叹了一声,还小心的眼角去看寒霄的神色。
果然,寒霄的脸色又蒙上了阴霾,冷秦枫脸上虽无太多的表情,可心里却偷著乐。
他走快了几步,到了床边紧挨著寒霄就坐了下来,将提著的酒壶拎到他眼前,“上好的女儿红,要不要喝点解解闷?”
“不喝?”寒霄看也不看就果断的拒绝,後又继续说,“冷秦枫,我今天没空跟你聊天,楼里还有一大堆事物等著我去处理,你要是有事就马上说事,没事的话,就马上滚。”
冷秦枫拎著酒壶的手愣是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锺,才缓缓的落下来,他脸上没什麽怒容,但也看不出方才的调侃之意,只是那方胸膛却一点一点的向寒霄靠去,直到与寒霄的背脊只差半个拳头距离的时候,才像是受到撞击般停了下来。
“寒霄,你究竟是没有空跟我聊天,还是没有心思,跟我聊啊!”
寒霄有些不耐烦的闭了闭眼,起身正准备走,冷秦枫闪电般的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却非常意外的听到一声短促低微的呻吟,他心下生疑,觉得哪里不对,当下将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