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难得两人都没有课和打工的一天注定要在室内待着。林月还好,她喜欢研究自己的东西,画画设计图什么的,一天也就过去了。我平时算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了,可碰到知己却是非要聊到昏天黑地不罢休的,何况,我旁边呆着的是林月呢,怎么能就这么任着她干自己的事呢,于是开始无聊地打岔。
“林月,你在干吗?”观察了好一会儿,看她拿着铅笔在纸上写写划划的,好奇了。
“嗯,作业。”多说一个“做”,你会死啊。收敛情绪,依旧和颜悦色。
“用铅笔啊?”你还敢说你在做作业?
“嗯。”
“这样交得上去行么?”现在一般作业都是打印的,就是手写都寥寥无几了。
“最后再用圆珠笔誊一遍。”一板一眼地说着。
“直接用圆珠笔不就好了?”
“我喜欢铅笔,因为可以擦掉。”
“圆珠笔不一样可以用修正液擦掉么?”
“那不一样,那是覆盖,是有痕迹的。我们学理科的,讲究的是严谨,分毫错不得,但我又是容易紧张的人,常常会犯一些低级错误,所以我从小就比较喜欢用铅笔,它意味着可以重来的机会。”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向我解释着。
“的确严谨,好了?”
“嗯,改好了。”她侧过脸来对着我意味深长地笑着,那意思似乎是说:我要再不好,你是不是要造反了。
“改?你改了几次?好认真啊二十一世纪的濒临绝种的三好大学生呐!”我也睚眦必报地还击。
“呵呵,我投降了,别待会儿又气得胃疼了。”她说着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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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由于某人的乌鸦嘴,和恶劣的天气还有单薄的衣服及众多客观、主观因素,我果真胃疼起来了,躺在床上焐着热水袋,等待某人买糕点后归来。
对于见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就自高奋勇地去买糕点的某人,说实在我很感动。好久,都没有人照顾我了,面对自己的脆弱,我也有无力的时候,但因为知道自己完全没有退路,所以一直能照顾自己。脆弱,甚至都不让自己看见。
而现在,我不知道自己频繁的生病是否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有了后盾,因而而放松了前线的抵抗。
这是体味到幸福的人的脆弱吧?《时雨记》上是如是说的。
不知为什么,在窗外下着小雨的日子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时雨记》。
思绪在随着雨滴的旋律悠悠勾起,想着,想着,钥匙在锁中转动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林月回来了,回神,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报以粲然一笑。
“是什么?”
“自己看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是奶油蛋糕,不用皱眉头,没用的。上次吃了就不舒服吧?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她叹了口气继续说着:“你本来就是胃酸过多,不适合吃那个,而且也不好消化。这个也不差呀,法式薄饼,我去煮牛奶,然后你泡着吃吧。”说完她转身就去厨房了。
法式薄饼?法国塔饼?
“爸爸,为什么要给我请假呀?这么早来接我,我下面还有几节课呢。”
“爸爸想让蔓蔓看看下雨后的叶子,爸爸看了接下来都是蔓蔓不喜欢的体育课和美术课,所以与其浪费这些时间,我们还不如看一些美好的东西。”爸爸的大手划过雨后清新的空气,摸着我的头,微凉的。
“喏,尝尝看。”爸爸从包里掏出了装饼干的小盒子,从中拿出一块递给我。
“爸爸,呀,亮的。”接过手的那一瞬间,爸爸逆着光,夕阳的光束透过指间印在了薄薄的塔饼上。
“嗯,是雨后残阳呢。好吃么?”
“唔。”
“是法国塔饼,蔓蔓咯。”
“爸爸。”
“嗯?”
“法国?也很漂亮吧?”
“嗯。是啊,有好多漂亮的东西。”
“那以后,蔓蔓和爸爸一起去法国吧。”
“蔓蔓不去埃及看法老木乃伊拉?”
“嗯,不去了。”
“呵呵,好,我们去法国,我们蔓蔓还真是朝三暮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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