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了一相处的点滴,在贝克尔脑中走马观花的掠过浮影。
雅里大人,能遇见你真好!雅里大人,请平安无事啊!
阖上门的那一刹那,白了一看见纹着红色凤凰的左眼带着笑意以及他背后成千上万密集飞来的箭雨。
雅里大人,如果有下辈子,希望还能有幸做你的骑士!
阿布!
乌黛驮着白了一风驰电掣地奔跑,风灌进眼睛里刺痛得让人睁不开眼。黎明的街道上只有几个零星的百姓,乌黛一路畅通无阻地冲出了王城。
王城内一片宁静,贝克尔浑身插满了箭翎站着,他用最后的生命拉开手中的弓箭。千万箭矢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放开手中的弦,载满怒意的弓箭飞向城墙上的王者。卡尔拔剑劈开,左脸被断箭意外擦破。
卡尔抹去侧脸的血渍,“给我追!”
乌黛对自己身为豹子是非常独特另类这一点此似乎有一定的认知,它很聪明,出了城以后就一头扎进深山老林。乌黛伏在一颗树下休息,白了一从它背上爬下来。
“乌黛,你自由了,走吧。”乌黛凑过头来拱了拱白了一,又低头舔他的手心。白了一靠在树干上,双目空洞而无神。乌黛绕着他转圈,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咽声,它静静地趴伏在白了一身边。过了一会,乌黛站起来走向林子深处,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只野兔,它把兔子放在白了一面前,用鼻子推得更近些。白了一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乌黛不明白白了一是怎么了。白了一没吃,它也不吃。一天一夜过去了,白了一仍旧是那副样子。第二天,乌黛拖了只小山羊过来,它吃掉了兔子,留下山羊。第三天,乌黛离开后没有再回来。
白了一严重脱水,命在旦夕,马上就解脱了!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美梦破碎了,他还活着,拖着这副残破的身体。为什么没有死去,阿布,你怎么没有把我带走!
“雅里!你醒了!”
耳畔是熟悉的声音,白了一挺了一会,再次昏过去。两天后,在温热的舌头舔舐下,白了一才悠悠转醒。
白了一躲了一下,“乌黛,别舔了。”沙哑的声音,好像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乌黛看见白了一醒来很是高兴,舔得更欢了。
“醒了就好了。”塞纳沙哽咽着说,两个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一样。
“塞纳沙......你又救了我,你应该让我死去的。”
“别说傻话了,你好好休息。”
两天前,乌黛在空气中闻到了塞纳沙的气息,铤而走险闯入了城镇,被人类捕获。黑色的豹子十分稀有,于是被高价叫卖,亏得这样引起轰动才被纳迪夫的手下得到消息,纳迪夫听塞纳沙说起过自己养过黑豹,于是偷偷买了乌黛要给自家夫人惊喜来的。塞纳沙一眼认出了乌黛,乌黛投入昔日的主人的怀抱后仍是非常不安,总是要跑出去,后来在乌黛的带领下,塞纳沙才找到了濒死状态的白了一。全身的伤口令人发指,塞纳沙哭了好几回。三哥竟然真的这么狠心,还是他从来就没有真心过。
“就该让你死的。”纳迪夫不客气地说,“就是因为你,我们又在被追着跑!”
纳迪夫的手下买下黑豹的消息,自然很轻易能传到卡尔手下的手里。
“是啊,卑贱地活着,还不如死去干脆。”白了一万念俱灰。
“纳迪夫,你出去!”塞纳沙把纳迪夫撵出去后坐在白了一身边安慰他,“没关系的雅里,纳迪夫的新医官也很厉害,他说你醒了就会没事的,伤口很快会好的。”塞纳沙无力地安慰着却又不敢直视白了一空洞的双眼,这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出丝毫感情,荒芜到让人害怕。
伤口会好的,可是被践踏的自尊和碎掉的心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你想哭的话,我就在这里!”
白了一摇头,哭?有什么用!哭了,可以让时间倒流吗;哭了,我就可以回家吗;哭了,这一切就没有发生过吗!即使想哭,也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
纳迪夫的人带着白了一一路南下躲避卡尔的追捕。白了一觉得可笑,既然都已经抛弃了,为什么要穷追不舍,明明已经被毁得够彻底了,是觉得还不解气,还是觉得折辱得还不够痛快?
纳迪夫的医官换了新人,塞希尔已经离开了还是不愿意再看到我?还好他那么“体贴”,不然自己真是无地自容。
“我们要去哪里?”十天后,这是白了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你的老相好在全国各地对我的人进行打压得厉害,目前打算离开赫梯,原先是打算往东走,蛰居在别国一段时间,但是我们却一直在被迫往南走,我总觉得有蹊跷,他似乎是在故意引导我们走上这条路,我担心再被他牵着鼻子走,我们会中埋伏。”纳迪夫沉着脸分析。
白了一略去纳迪夫语气中讽刺的话语,“把我交出去就好了,最好在那之前帮我补上一刀。”
“你当我不想你死是不是,还不是因为......”纳迪夫瞟了眼怒目而视的塞纳沙闭上了嘴,还不是因为塞纳沙为了你要跟我闹三闹四的,不知好歹!
其实塞纳沙真正生气的不是纳迪夫而是白了一,“够了雅里,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亲自了结你!”
纳迪夫对自己夫人突然爆发的脾气相当意外,一直以来塞纳沙都是对他冷战的,不过对于他所提的意见,纳迪夫几乎要举起双手双脚怒赞了。
白了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