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茫然地看着羊魔人。
羊魔人不耐烦地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过去。职业。”
女主持人恰到好处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补充场道:“艾罗尔先生是想问你过去在人界的职业。”
羊魔人反感地瞪了那个女主持人一眼,似乎是责备她的多事。
“呃,我是一个大学生。”
“学习什么?”羊魔人旁边的一个女性恶魔问道。她是那种很典型的职场女性,薄薄的镜片后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我是警校的学生。”
“哦?人界怎么称呼的来着——警察?我说的对吗?”吉米看到一个从头至尾都没有停下咀嚼动作的男人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歪过头,询问地打量着他。
“是的,先生。”
“在我们这儿,我们称之为‘守卫者’,但这并不是什么能赚钱的职务,小伙子。”另一个堕天使语重心长地说,“不如你说说你有什么别的特长?”
“……游戏?还有通讯技术,之类的。”他不大确定地说。
几个评委都相继摇了摇头。戴着眼镜的男人更是拿起最后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就准备按下“下一位”的按钮。却听到那个男孩轻声嘟哝了一句“厨艺不错”。
别西卜的手立马从按钮上挪开:“你是说,你会做吃的东西?”
吉米还在思考自己的特长,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你会做什么?”
吉米惊讶地从眼前的评委眼睛里分辨出了明显而强烈的喜悦。他被那种灼热的欣喜给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说:“各种地方的不同菜色我都会做一些。”
别西卜啪地打了个响指,一份合同书便飘在了吉米面前,扭来扭去(“如果可以的话,扭动的一定不是合同书而是别西卜本人。”玛门在观看了节目的录播之后这样评价,“但你知道,他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总是竭力维持自己的形象。”):“跟我走吧。我要你了。”
饕餮魔王心满意足地陷在自己的沙发中,将面前的巧克力蛋糕挖下一大勺塞进口中。他舔干净嘴角的巧克力酱,对瓦沙克说:“你去把肖在第一层的档案调出来销毁掉。”
“他的档案?”瓦沙克显然有些不解,“我可以问为什么吗,殿下?”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他的过去。”别西卜满不在乎地说。
瓦沙克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来:“您不怕萨麦尔大人生气?”
别西卜耸耸肩:“这关我什么事?”他拿手指捻起蛋糕中央的那颗鲜红欲滴的草莓,“他生气我可不怕他。又不是路西法大人生气。”
“我这就去办。”瓦沙克说。他往宫殿外走,然后若有所思地回过头,“可是您知道,我还能看到以后的事情。”
别西卜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对正要说话的瓦沙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剧透可耻。”
瓦沙克:“……”
玛门在自己的宫殿为萨麦尔备了一桌宴席,邀请了其他空闲的魔王,但很不幸,对方却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内出现。显然,他被放鸽子了。更不幸的事,阿斯蒙蒂斯忙着他的情感热线,贝利亚忙着睡觉,阿巴顿忙着打架,别西卜忙着压榨他的新厨师,整个宫殿只有他和阴沉着脸的利维旦。
玛门尴尬地倒了两杯酒,手一甩,将酒稳稳当当地推到利维旦面前:“和我喝一杯?”
利维旦接过酒杯把玩了一会儿,看着那晶莹剔透的郁金香杯和鲜红沁香的酒液,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玛门内心大呼不妙。
但紧接着出现的男人让他松了一口气。对方的出现成功转移了利维旦的注意力。
“我还以为你爽约了。”玛门迎向萨麦尔,又递了一杯酒过去。
萨麦尔轻轻抿了一口酒,不大痛快地说:“我以为你已经不喝天堂彩虹了。”
玛门无所谓地一歪头:“我并不虐待自己的品位。你得承认,天堂彩虹是经典。”
萨麦尔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乐于和玛门打嘴仗,将杯子随手放在一边之后,说道:“帮我找一个人。”
“找谁?”玛门打起了精神。
“吉米。吉米?肖。”
玛门“茫然”地说:“那是谁?”
“我在人界认识的,一个男孩儿。”
玛门轻轻点了点头:“在灾难中死去了?”
萨麦尔冷笑:“死在自己的同类手中了。你简直无法想象,人类是多么残忍、自私。”
“这是我们长久以来的共识,伙计。”玛门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地狱?”
“他不在天堂。”
玛门沉默了许久,才挤出一句:“你居然还跑去天堂问。”
萨麦尔抱着手臂,恼怒地说:“可是地狱也找不到,没有他的登记档案。”
当然没有,别西卜已经很有先见之明地销毁了。玛门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他现在陷入了一个艰难的状态,别西卜已经跟他们都打过了招呼,不许把吉米的存在说出来。但是萨麦尔看起来确实很着急,不知道惹到他会有什么后果。
在精确计算了一下自己可能有的得失之后,玛门诚恳地摇了摇头:“抱歉,我没有见过他。但我会努力帮你找的。”
“谢谢。”萨麦尔一仰脖子喝尽了杯中的酒,转头就走。
玛门拿起空酒杯放在腾空的盘子里,看着兀自顺着杯壁往下滑落的残留的酒液,遗憾地啧啧了两声:“暴殄天物。”
“你为什么骗他?”利维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