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之子将他拉下这深渊,无可选择而不幸的他,只能愚笨地报复,一同拉住对方坠入地狱。
如此冒犯之举,再论对与错也已成枉然,因为而今世上,他曾真实拥有的人,也只剩这人——恨他,足欲杀之;却碍于他终是太阳之子和那逐渐醒悟不知是否该面对的复杂情愫……
遍体的伤痕与痛觉让千叶传奇有些力不从心,只见他咬牙艰难地起身,寻到被丢弃在地的天藐剑支住身,随后另手化出一把碧绿色的神逸刀器,连同一封信,放置在地后,转身要走。
长空看出那惨无血色的面容,透映伤势随时再度爆发的可能,迟了晌,对着那正欲离开的身影,哑口道:「你——」
千叶头也未回,冷冷道:「你已经得到,还不放过吾吗?」
「你不是他们,还不了失去的。」长空冷硬说着,顿了下,终究道:「你需要疗伤。」
「这与你无关!」千叶依然是那带刺的高傲口吻:「吾说过,你终究要听命于吾。吾不需要叛民的好意,你走!」
「你——」这话着实尖刻,长空耐住性子,强硬了起来:「你明知现在如果吾要取你的性命并不难。」
「取吾性命?」千叶冷笑一声:「现在你会吗?」
「别逼吾……」长空攥紧了手,竟无可奈何。
眼前这人总是有所凭恃,仗着精明,一再逼人。
「你不是恨吾?恨吾剥夺走你的一切?吾不需要你管!你走啊!」
对方再一次恶狠相斥,长空却心口起伏,移不动脚步。
知晓背后那人未走,千叶突然转过身,紧拧眉峰,直想扬掌将人打醒:「还不走?别让吾再看到你!」
看着强撑的眼前人,长空竟不知为何泛起不忍,心绪乍动,抬起只手,第一次在他面前,脱口唤了他的名:「千叶——」
骤然一声唤,就像迷藏中的对刃,蓦地刺入破碎的灵台,千叶一怔,顿时缓缓、缓缓放下了手,仅背过身子,阖上眼,发狂似的忿道:
「你走!你走啊!」
长空身躯隐隐发颤,盯视那玄影良久,无法言述的复杂心情百转起伏,终究只能一叹,收起那口刀和信笺,转身离去。
不过多时,感应到那人离开的气息,千叶终于禁不住再次回首,望那在重重翠影中远去的人影,终是强持不住,逆血翻涌,一声闷哼,一缕朱红自唇畔悄悄滑落……
也许,曾经凝望许久的,也不过如此。
所谓的期盼,总在当时殷殷求切,却在好不容易求得时,归于枉然。
千叶暗自强抑内息翻腾,仍旧一步步拄剑慢慢地离去。
纵然是未曾预料之伤,但事情尚未结束,他无法远走,只能继续策划全局。
他必须让太学主明白:日盲族已无可战之兵,亦无反击之力……而那人是否懂得,他已不在乎。
落叶纷飞,秋风挟着几许寥廓,轻轻拂扬起他披散的乌发。
那是依然冷冽、傲骨的幽香,落尽了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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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一声爆响,平日清静优美的琉璃仙境,今朝却横遭兵燹战祸!
忽闻狂妄的笑声,伴随令人无端畏惧的死神之力,悍然强袭!
太学主手持末日神话,正寻找杀戮而来,顿时仙境内的正道众人逃命不及,血溅当场!
「一群废物!」太学主大喝一声,随手看似不经意的一挥,末日神话再度汇聚黑暗之力,电闪雷劈直挑而来,就在众人命危当下,耳闻清啸,空中气流涌动,一掌湃劲实时阻挡杀机!
「快走!」受惊的众人立时逃开,太学主骤然回首,一掌推出,瞧清了碍事之人,不禁眉梢轻挑:「素还真?吾等你很久了!喝——」语未落,又是千军横扫,刀上重钧洪流应声爆发,直取眼前对手!
「想不到素某去了灭境一遭,你便找上门来!」素还真拂尘荡开,化去流力,连退数步后,掌气开阖,仙境景物亦受撼动,顿时崩裂!
「惊异吗?」太学主战意酣畅,语带挑衅:「还有更令你讶异的,天剑之争终究是笑话,就连六铢衣和天剑之主的叶小钗也要败于吾手,一者亡,一者不知所踪!」提掌翻开,便是挟天地倒悬之力!
「你——」耳闻噩耗,素还真心上一恸,竟是心念微分,应声中招!危急之刻,急忙化攻为守,脚踏迷踪步,手中拂尘银丝化收,背后般若剑即刻在手,劈开生路!
「螳臂当车!」太学主举刀横挡,瞬间破开剑势,重创敌手!
「啊!」素还真受创不住,应声呕血,眼见仙境已守不住,众人业已脱逃,心转数念,当寻挚友之踪,方有完局希望,遂一掌虚应,藉势脱离战局!
「哼,走的了一时,走不了一世!」太学主见那地上斑斑血迹,倒也不追去,因为此刻,还有另个游戏结果在等着他。
仙境已毁,便不足为惧,太学主算定心中名单,唇角微扬,带着笑痕:
「日盲族。万古长空,你带给吾惊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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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之威,撼动武林,主宰他人生死是种快感;掌握千里之外的游戏,是种挑战。
而他,游刃其中,誓掌天下!
武林道上,太学主霸气的身影,似猎鹰般飞奔疾走,持握在手中的末日神话,正茹饮着鲜血,为那艳红丹色的刀身更添邪气,如在告诉世人,方才的胜役尚不得满足,杀腾之血蠢蠢欲动。
此时,太学主毫不掩饰自得之意。天剑虽由正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