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劼利才刚刚动心思,那边注视着劼利动向的寇仲立刻大声喊道:“大汗匆要慌张,长安城内兵力薄弱,怕大汗你下令攻城,这才召了附近的驻军来增援。”
寇仲笑道:“大汗也知道。这打战嘛,时间长、死人多,结果还不知道谁胜谁负,打起来大家都损失人手财物多可惜。所以啊,还是要和为贵!”
劼利同寇仲昔日在塞外对战过,还败给了虚虚实实弄不清真假的寇仲手中。
此时一听,想到昔日遭遇,顿时气乐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儿来哄骗不成,我大军只需即日便破了你长安城,到时候看谁胜谁负!”
寇仲看向李世民,颉利虽然大声的喊要攻长安,但这模样明显是进了他们的圈套,以为之前寇仲说的都是哄人的话,误判长安城内的兵力,竟以为虚张声势起来。
就长安如今的兵防,顶多一日便会被破,此时颉利搅乱中原之心显然已淡,如今占了上风的应该是捞一把就走,免得到时候落入唐军重围,陷入长久的拉锯战。
此时端看李世民舍得多少了。
李世民点了点国库如今的情况,用突厥语对颉利喊道:“大汗若有信心尽可攻城,看破我长安需要多少时日,我虽心疼我子民,却也不会怯战。”
一个唱了白脸,另一个就开始唱红脸。
“大汗好歹与我相识一场,如今兵刃相向,寇仲有些舍不得呢。”寇仲隔着渭水对着对面的颉利大笑道:“我看要不大汗就此息止干戈,陛下定然不会让大汗空手而归!说不定就送了大汗黄全百万、牛羊马匹各五千,布帛丝绸各百车,大汗觉得如何。”
城墙上,跋锋寒听得顿时摇头不止,对徐子陵说道:“这小子慷完了帮主的慨,如今又来慷皇家的慨了。”
在渭水河两岸,无论是杜如晦等人还是颉利等人,纷纷被寇仲这话给镇住了:这简直是信口开河的祖宗啊。
然而被慷慨的李世民却没有制止寇仲,反倒是叹口气。
李世民不怕同突厥开打,但是怕的是一场较为对称的作战,当两方实力相差不大的时候,打起来的损失才是最大的。即便大唐最后惨胜,那又有什么用,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实在的,不是那些好听的虚名。
“……”就算要李世民如今同突厥称兄道弟,称臣纳贡都可以。
只要现在能让李唐局势迅速安定下来就行。至于颜面同虚名,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国家报仇二十年都不嫌晚,他还年轻,完全等得起。
将突厥劼利这件事在心中小本子上记了一笔又一笔的李世民低声对寇仲说道:“悠着点啊少帅,金银好说,人我可负担不起。”
寇仲一听,底气更足,立刻又大声喊道:“大汗啊,我们陛下说为了表诚意在填一些。黄全百万、牛羊马匹各万匹,布帛丝绸各百车,还有美酒香料瓷器和茶叶若干,你干不干啊!”
李世民恨不得将之前吐出来的话统统吞回去:“……”
突厥虽大,但毕竟不是几百年后如同辽、金、蒙古那样的国家,大汗的话更不是不可抗拒的旨意。
突厥如今更像是于夏商周那样的国家,谁的势力最大,谁的实力最强,谁就是老大,老大要是变弱了,那么老二就是老大。
纵然突厥人心中担忧唐一统中原后如同隋那样强大,会打突厥,但那也是以后的事。
而眼下就在面前放着的是,李唐的勤王之师比他们想的来得更快,这已经来了一只到了面前,还有一只就快到了,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只在来的路上。
“……”颉利神色不定,心里一会儿又怀疑李世民和寇仲是故布疑阵,长安城内根本就没什么守兵,他只要大军一动便可攻下长安城。
一会儿颉利又觉得李世民和寇仲如此,就是故意误导他那样想,要将他的突厥大军拖在这里攻打长安,只待李唐勤王军一到便将他们退路切断,将他们围剿。
颉利看向左右,各部头领都已露出心动之色,显然是想让李世民履行寇仲寇仲的那些东西。这样不用大战就能获得一大堆金银珠宝实在是太划算,错过这次机会或许就没有了。
颉利叹了一声鼠目寸光,问道:“大家觉得如何?”
各部头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仅次于颉利所在部落的另一个大部落头领站起来,对颉利说道:“我们与李唐以前也算有交情,你看这新上来的皇帝主动送东西,可见与我们还是有感情的。既然这同我们不交好的李渊不在位了,而同我们有感情的李世民主政中原,我们完全可将以前的交情重新续起来。”
这意思就是,看现李世民这样子,李唐就算一统中原也不会同隋一样对他们大动干戈。
既然如此,趁着对面信口开河的时候,直接捞一大把就走人吧。
“……”即便颉利不知道十多年后、装了许多年孙子的李世民翻身直接将他给活捉了,但颉利知道李世民没对他们突厥,绝对没有感情深厚过的时候。
颉利默默的骂了句白痴后看向其他人,想看到不同的意见,然而其它部落头领有不少均是一脸赞同。
即便颉利主攻,然而现实太过残酷,他一个人可以调动诸多部落,但若是诸多部落对他心怀不满,联合起来反了他,悄悄的同李唐结盟也是可能的: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颉利原本以为,唐内政变,李世民弑兄囚父,如此登基必定难堵悠悠众口,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