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名列武林四公子之一的江南第一庄烟雨庄少庄主白踵武对自己一见钟情,借着其母白烟雨与天岳老人旧日的交情,时不时地借故与自己接近。其实当日楚清溪并非不知道白踵武对自己有意,只是自己一时间亦分不清对其究竟是什么感觉,故而只是采取了以礼相待的态度,既不拒之于千里,亦未给半分亲近的机会。
可固然是如此,仍惹得楚歌好生郁结了一回,为此还专门冷不丁地寻个理由与楚清溪吵闹几回,又或是借故找白踵武几次晦气,总之是想尽了一切方法坚决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若是换了常人这般无理取闹,楚清溪早将她一掌拍飞,哪里有那等耐心忍耐她的任性。
可奇怪的是,楚清溪偏偏就不忍心拒绝楚歌的任何要求。
“楚姐姐,那个白踵武怎么老来,他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他要来我也没有办法呀,难不成还把他赶出去不成。更何况他每次来都带着那些苏绣啊,绍酒啊,你们不也喜欢的紧么。”
“可是我不喜欢他总是追在你屁股后面,就像苍蝇盯屎一般。”
“……,胡说什么呢,你说谁是屎?啊,说谁是屎呢!”
“嘻嘻,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总是有事没事找你,看着就讨厌!”
“嗯,那我不理他便是了,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嘻嘻,师姐,就知道你最好了。歌儿要一直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
就因为楚歌轻轻巧巧地一句话,楚清溪当真就再没有理过白踵武。那个忠厚老实的少年人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便已被宣判出局。每当看到他远远站着望向自己的那双痛苦而无奈的眼睛,楚清溪亦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管如何,只要是楚歌不喜欢的事,她都不会做。
赵宁看着楚清溪越来越遥远的目光,知道她已经陷入了回忆里。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口深潭,幽幽深深,却一眼望不到底。她的嘴角隐约噙着微笑,可是这微笑背后,却似乎带着一丝甜蜜和苦涩,赵宁几乎可以确定,在楚清溪的这场回忆中,定然有着她这一生中最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故事。
“楚姐姐,你当时习武,可有师兄姐弟?”
赵宁的发问带回了楚清溪的思绪,她有些慌乱地收回了目光,定了定神道:“有,在我之下尚有三个师弟和一个师妹。”
“那你就是大师姐啦,他们是不是都得听你的话?”
“嗯,通常情况下是这样。不过后来我开宗立派,实际上后来照顾师弟妹们的,是清风。”
楚清风,那个身患盲疾却有着标枪般笔直腰杆的男子,那个藏身在漆黑宽袍犹如黑暗蝙蝠却有着一颗火般热心的男子,那个明明认出自己便是那十恶不赦的蔷薇门门主,却依旧在千钧一发之际,挺身而出拼死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此时此刻,音容宛在,斯人已逝。
楚清溪的双眸难以遏制地泛起了泪光:“清风,他是因为我才死的,原本死的人,应该是我。”,随着楚清溪颤抖的语声,两行珠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瞬时自她眼角滑落。
赵宁的心,情不自禁纠在了一起,望着楚清溪哀伤欲绝的神情,她恨不得用她这一辈子所有的幸运去让她不再悲伤。她轻轻地拉住了楚清溪颤抖的双手,默默地陪伴着她,只因为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安慰,有时候,陪伴是长情的告白。
第19章 和风化细雨,润物细无声
突如其来的回忆席卷了楚清溪,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直哭了个梨花带雨、声哽气咽。她这几年一直压抑在心中的内疚和后悔,统统化作了一场热泪,只是她这般一哭,直把赵宁和朱纹碧痕等人唬了一大跳,只因为在她们眼里,楚清溪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哪里见过她这般脆弱无助的时刻。
赵宁见她哭的这般伤心,禁不住心中更觉怜惜,她轻轻地伸出手来,将楚清溪拥在了怀中,默默地任由她的眼泪润湿了自己的衣裳。朱纹和碧痕悄悄退了下去,只因为这样的时刻,伤心人别有怀抱,其他人唯一可做的,便是不去打扰。
楚清溪哭了许久,倒是觉得胸中松泛了许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是哭倒在赵宁怀中,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慌忙一下坐直了身子,强笑道:“我也不知怎了,竟是弄脏了你的衣裳……”
赵宁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衣裳不脏,倒是你,可是乏了?”,她知道楚清溪定然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方才会哭的如此伤心,只是眼下她知道自己不该再让她陷入回忆了,即便是自己对她的过去充满了好奇,也不该在现在提问了。
楚清溪自然知道她的体贴之意,心中亦不免有些欣慰,想起自己对她忽冷忽热,想来也是难为了她,心中便起了几分弥补之意:“我且在这桃树下歪一会,你陪着我可好?”
她软语相向,望着赵宁的眼波中透着几分温柔。经历过感情的人都知道,但凡是气质高冷的女子带上几分柔情,其诱惑力往往能成几何倍增长。只因物以稀为贵,其素日里不苟言笑不易亲近,突然间犹如和风细雨,春风拂面,任是谁都会有一种受宠若惊守得云开之感。
赵宁自然也不能例外,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有些厉害,只因为楚清溪温柔和悦的话语,还有她脸上一丝羞赧而温柔的笑意。赵宁觉得自己的喉间有些发干,她慌乱地点着头,望着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