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考夫此时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站在落地窗边,他盯着外面阴冷萧条的景致,突然问道:“这几天的天气如何?”
“明天就会放晴了,会有持续几天的好天气——”安西娅将手中的行程表平举在眼前,扫了几眼道:“对了,内政部的达伦先生邀请您这周末去打高尔夫,以及戈罗夫纳伯爵邀请您下周末去爬山。”
麦考夫走至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没有直接回答秘书的问题,只是顺手拿起散落在周围的资料端详了起来。
“拒绝——?”
“r.”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安西娅耸耸肩,然后果断的在行程表上将这两件事项用黑笔划去。虽然麦考夫的私人医生经常建议他多加锻炼,但他最多能接受的就是花点时间浪费在跑步机上。
*
处在这次事件中心的苏格兰场对外表态称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捕凶手,内政部长尼克坐在最中央,他穿着严谨的黑色西装,对着镜头的表情严肃,简单报告了下案件进展后在一片唏嘘声中匆匆下台,躲避着镜头的追击。
目前尚还不清楚凶手的动机,但这已经足以令每个警员都提心吊胆了起来,就连最与世无争无需担忧的巡逻部也接连发布了好几条注意安全的提醒事项。
雷斯垂德这几天也是累得很,接连参加了好几次同事的葬礼,平日脸上挂着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爱丽也请了好几天的假没有来苏格兰场上班,据说已是一病不起,面容憔悴得谢绝了一切来客。
原本费奇被杀的案子是笛墨探长在查,现在又连续出了其他警员被杀的案件,部长下令调动了重案组的全部人马。他们这些下属警员们任命的尽力奔走,虽然疲惫,但也不肯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
作为漩涡中心的行动部警员们这些天来更是人心惶惶,丹尼尔曾在私下里和雷斯垂德抱怨了好几次——
他深蓝色的眼珠盯着我们的探长先生,缓慢道:“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沉浸着巨大的悲伤。
“没事吧?”雷斯垂德赶紧询问。
丹尼尔低头轻笑了下,拍了拍探长先生的肩,然后摇头表示没事。
他和雷斯垂德的关系算是不错,两人偶尔见面还能喝上两杯,互相谈论抱怨各自的工作。可是后来他升职了,雷斯垂德也升上了探长的位置,忙碌的两人平日碰面也只是点点头的关系。现在再次聚会,发现两人的关系还是和当初一样。
丹尼尔感叹道:“这几年过去,你是一点都没变。”
雷斯垂德靠在椅背上道:“……年纪大了。”
就在前天晚上,经不住说服的他还是给麦考夫配了一把自己公寓的钥匙,要是这件事放在以前绝对不是这个结果……所以还是年纪大了啊。
*
中午分别之后雷斯垂德在傍晚时分再一次见到了丹尼尔,是在另一起命案现场的外围——位于杜里街的伦敦地牢蜡像馆,幽森走廊的尽头,爱丽的尸体被发现在开膛手杰克的展览场上。
警方已经疏散了现场恐慌的人群,拉起了警戒线。
雷斯垂德站在警戒线的里面,他抹了好几把脸,却迟迟没有勇气迈开步子走进去。他的身边依次站着埃德曼,多诺万,哈里,还有赛蒙,每个人的眼眶都红肿着,泪水死死憋在了心里。
终于忍受不住了,雷斯垂德冲开人群出去点了支烟。因为禁烟令的颁布实施,他好久都没抽过这玩意了,刚吸一口就险些被烟味呛到。猛烈咳嗽了几下后,他颓废的弯下了身子。
爱丽跟着他已经有好几年的时光,如今说不在就不在了……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无用,当个探长却什么案子都破不了。
一不留意手指就被烟头烫了下,雷斯垂德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毫无察觉。
而另外一边,埃德曼双目赤红地守着爱丽的尸体,从现场每个人的脸上逐一扫视过去,“这tm到底是谁干的?老子一定要砍了他——”
多诺万平稳了下自己的情绪后劝他,“你先别激动。”
“你叫我怎么不激动?!”埃德曼朝她吼道,“她是爱丽!躺在这里的是爱丽啊!”
他大声喊着,泪水模糊住了双眼。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你难道忘了我们的身份吗?不要妨碍破案!”赛蒙也朝他吼道。
“gll!!”
咒骂了他一句后,埃德曼的拳头狠狠砸在了赛蒙的脸上,“你明白个屁!”
两个人的身影交缠在了一起,一时之间现场又混乱了起来。
地牢里的钟声沉闷的回响着,白森森的骨架伫立在不远处,冰冷的注视着这一群人。
地牢外烟雾轻扬。
第18章 睡前小故事
等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时,已经到了半夜,爱丽的尸体就被暂时放置于医院的太平间。
“已经确定是服毒自杀了,请问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吗?” 穿着白大褂的茉莉·琥珀是这次的法医。她扎着简单的马尾,右边肩膀处挎着一只棕色的单肩包,正稍显局促的站在几位探员的面前。
多诺万伸手拉开了挡在最前面魂不守舍的埃德曼,对茉莉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们了解了。”
雷斯垂德思考了下开口问道:“那她四肢上那些青紫色的伤痕呢?”
“这些都是外伤,却不是致命的。”茉莉随即回答道。
雷斯垂德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