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没要回来,齐八其实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人帮了他一回,几篇论文一下来,这事儿也就给甩在了脑后,结果谁曾想,过了没几天,系里传闻说管理系系花被一个刚大一的工程系新生追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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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中下旬,雨要下不下,宿舍的门窗大喇喇开着,吹不出一丝风的空气里都是闷热烦躁的痕迹,顶上碗大的电风扇破旧到摇摇欲坠,还在勉力吱呀吱呀的转着。
齐八装模作样的在面前摊着一本《大学get六级高频词汇》,懒散散地抓着手机打农药,再抽空扫两眼长长的单词表。胖子在走廊上跟人打电话,隔了墙板过了门都能听到他一惊一乍。
隔了一会儿挂了电话,又一脸神秘兮兮的几步窜回宿舍,掰着齐八肩膀急切地说:
“哎哎哎,我刚听说了个大消息!倍儿有意思。”
齐八动了动自己自己胳膊肘,眼睛盯着手机不放:
“别吵吵,没看到我小乔要赢了吗?”
“瞧你那点出息”胖子瞅了他一眼,又随手拖了把椅子往他身边一坐,凑过去对着他挤眉弄眼,压着声儿道:“你……就不想知道,咱们系花跟谁一块儿了吗?”
齐八头也不抬,敷衍似的回了一句,不说是个大一学弟嘛?
吴老狗正巧下课回宿舍,看了看闷头玩手机的齐八,把书往桌上一摔,对着胖子略带指责道,你这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吗,老八前几天才刚借酒浇愁消停完,你这还有完没完了。
但面上笑眯眯的,一看就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胖子一看他那样子就来了劲,捅着凳子往吴老狗那儿去了点,一脸得意,说,我这不是全为了自家兄弟吗,经过我多方打探,终于托人把那个大一小子给问了出来。
吴老狗瞟了一眼齐八,站那儿装模作样的说,哎,我说你这可是多此一举了啊,咱老八什么人,怎么肯能一棵树上吊死,老八你说是吧。
一边背着齐八给胖子使了个眼色。
胖子反应快,瞥了嗓子就在那儿说,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系花他给能的,嘿,咱还不要了。这事儿啊就当我多管闲事,该干嘛干嘛去咯。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头走。
“行了行了,你们俩,就知道消遣我。”齐八出声把人叫住,手机往桌上一扔,书一合,睨了一眼胖子,又看了看假正经的吴老狗:
“说吧,咱系花瞧上的是大一哪个混小子啊?”
下午大课结束,空手道社团。
齐八气势汹汹杀到门口,朝门里头望了望,只几眼就给他瞧见了张日山,穿着白色道服正跟人练习。齐八想也没想,憋足了气,扯着嗓子在门口喊了一声‘张日山!’。
下一刻,就见张日山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把人给放倒在地,齐八那一嗓子还没喊完,尾音便跟着抖了抖。
张日山听了声儿,还维持着过肩摔的动作,皱着眉转头去寻人,一看是齐八,要紧跑过去,懵懵焉焉的样子,轻声问他,怎么了?
齐八余光撇过倒地上龇牙的那个,再看看张日山,讪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想请你出去喝酒。
张日山不明所以,盯着齐八仔仔细细看了会儿是不是又拿他寻开心,可又怕自己半天不说话人就变了主意,便老老实实跟齐八说社团有事,要晚一点才有空。
齐八本就不是来找他喝酒的,接着话尾就急急回他,行行行,一会儿再联系,一会儿再联系。说完赶紧脚底抹油。
张日山倒还真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社团活动一结束就收拾了东西在那儿等,结果半天没瞧见齐八影子,掏了手机才想起来自己没存人电话,索性背着包去齐八宿舍找人。
凭着记忆找到齐八宿舍,却被一个戴着眼镜的告知齐八不在,张日山刚想转身出去又被那人给叫住,问他说你是不是叫张日山?
张日山握着门把手回身点点头。
那人把手里的书一放,上下打量了会张日山,又开口道,从操场那个边门出去,顺着旁边小区门口那条路拐进去走到底,齐八大概在那边的大排档。
张日山赶紧朝人道了声谢,又看了那人一眼,低头掩了门出去。
结果还真让他在那里的大排档里找着了齐八。
一张小方桌,就他一人,不过七八点的样子,已经喝得醉醺醺,举着酒瓶歪歪斜斜往杯子里倒酒,面前啤酒瓶倒了都不知道。
张日山不知道齐八出了什么事儿,给人扶住了酒杯就坐人边上,小声的去问,你怎么不等我就一个人跑来喝酒啊。
齐八这会儿喝得迷糊,眯着眼去瞧他,操着满腔的醉意回他,你谁啊,我等你干嘛。
张日山看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回他说,我是张日山啊。
齐八听了话一下来了火气,说,谁他妈要等他,打了个酒嗝又接着说,这种人真他娘的操蛋。接着又像是发泄似的,骂骂咧咧的把那些个脏话一并倒了出来。
张日山蹙着眉头听他骂自己骂了半天,愣是没搞懂为什么,又觉得自己委屈的厉害,就趁着人缓气的功夫问他,张日山怎么你了,要这么讨厌他。
齐八瞪了他一眼,酒杯往桌上一拍,义正言辞又带着酒气的模样,说,他抢我女人!
张日山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他抵唇犹豫了会儿现了一丝落寞神色,复又抬头笑着轻声问他,你真就这么喜欢那个系花?
齐八也不说话,就搁那儿重重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