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埥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虽然天权暂时不知道这事,但能瞒多久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当初真是小看他了。”
毓骁拍了拍他王兄肩头:“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那密道还需要派重兵把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的走漏了消息,王兄,你可有把握?”
“若当真走漏了消息。”毓埥转头看着毓骁,眼神中藏了点不怀好意:“只怕本王要派你去征粮了。”
毓骁倒吸一口冷气,脚一蹬爬起来就要溜,被毓埥一巴掌拍回榻上。
毓埥看着他冷笑:“让你做事就要跑,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性子,依本王看,你与那天权王才是天生一对的亲兄弟。”
毓骁顿觉心虚,嘴巴上面却不肯认输,嘟哝道:“天权王若是我兄长,才不会像你一样天天只知道使唤我。你再这样,我就真到天权去了。”
毓埥看着毓骁,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毓骁缩缩脖子,不说话了,那副样子,摆明了还是不服气。
毓埥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遖宿前线在与天璇交战,天枢天玑那些地方也要兵力镇守,现在又多出来条密道,纵然遖宿兵力充足,粮草却是个大难题,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派你出去。”
毓骁还想最后挣扎一下:“那个什么……慕容离,对,慕容离。他把天权的王上和天璇的副相耍的团团转,本事不比我厉害?他人又在遖宿,要征粮,你找他去。”
毓埥沉默一会儿,才道:“本王不放心交给他。”
“你不放心?”毓骁口气疑惑,似乎又带着点好笑:“你不放心他,那怎么他说什么你做什么?当初国师要你与天权结盟,你听他的没有去。现在他出了个增收赋税的主意,你也照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增收赋税是无奈之举,便是饿殍遍野,也要先填饱我遖宿军队的肚子。”毓埥口气冷淡:“至于他,我们毕竟同出一源,若他真心相助,那是最好,若他敢对遖宿不利,本王一定会杀了他。
慕容离待在遖宿的时候,除了进宫,很少会离开自己的小院,每日里伺弄花草,喂食游鱼,仿佛真的是大隐隐于世的谪仙。
也许自家主人打心底里愿意把自己活成天权王心中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再像,庚辰也知道慕容离手上握着多少人的命,念起意灭间,就能血流三万里。
他通过寥寥几人的生死,拨动天下杀局。
倘若真是仙人,怎么会沾染这满手的血腥。
庚辰去见慕容离的时候,慕容离正站在桌前作画。宣纸平铺,悬腕凝笔,显然是用尽了心思。
庚辰行礼后尚未抬头,就听到慕容离淡淡吩咐道:“出去说。”
庚辰眼皮子一耷,转身离开书房,心想不就是在画王上嘛,我还没兴趣看了。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他还是颇为惜命的。
“何事。”慕容离一撩衣摆在亭间坐下,这亭子修在池子正中间,四方通透,无物遮蔽,在这里说话,才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庚辰规规矩矩地跪坐在一旁,开口道:“庚戌那边传来消息,仲堃仪或许已经发现孟章还活着的事情了。”
“竟然过了这么久才发现……看来庚午功不可没啊。”慕容离用箫轻轻击打自己的手掌,想了想说:“只有这件事?天枢那边的世家,准备地怎么样了?”
“万事具备,只要时机一到,便会下手。”
“仲堃仪参合进去了吗?”
“庚戌说,仲堃仪曾经见过张将军,张将军因着孟章的命令拒绝了仲堃仪,但仲堃仪还是自己动了手脚。”
庚辰抬眼看向慕容离,只见他闭着眼像在思索什么,也不知道刚才那番话有没有听进去。
“对了。”慕容离突然睁开眼,把偷瞄他的庚辰逮了个正着,微微皱着眉说:“执明有让仲堃仪去天权吗?”
“没有。”庚辰低了头:“后来王上踢了门就出来了,看上去很有几分生气,顾大人跟在后面倒是很惋惜的样子,他们戒备颇严,属下没能听到究竟谈了些什么。”
“生气?”慕容离看了庚辰一眼道:“那就算了,本来想着以仲堃仪的本事去天权倒还有几分用处,既然他不愿意,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和王上开心就好。庚辰面无表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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