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终止它吧,好不好?把身体给我,结束这一切好不好……’
莫北几乎要妥协了,那种感觉像是自己在哀求自己,连心痛都那么清晰,彼此像是连在一起,明明没有经受过那些梦境,却如此逼真,好像就在眼前上映,连同梦境里的项懿也像是紧紧拥抱着他,那么温柔,让他舍不得。
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了,他清晰地感到自己被渐渐剥离出身体,然后有什么东西正用尽全力代替他要挤进去。眼前一片黑暗,他想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可实在是看不见,只感受到自己一点点地变得越来越轻,眼看着就要完全飘荡起来。
忽然,身体莫名地颤动了一下,他隐约感到手掌变得很温暖,熟悉的体温传递过来,项懿手掌上的薄茧像是一点点触摸着他,慢慢包裹住他的掌心。
“莫北……”
耳边忽然想起项懿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带着他难以置信的心疼语气。
“莫北……”
“莫北……”
像是猛然间找回了意识,莫北挣扎着让自己下沉,不断下沉,努力要靠近那具苍白的躯体。耳边的呼唤让他心慌,他从来没听过项懿这样叫过他,太低沉,让他听着就忍不住想抱紧他。
‘你出去!把身体还给我!’莫北冲着那个模糊的方向喊,自己更是努力地要冲进那躯壳里去。
‘不……’那声音有些慌,带着乞求,‘最后一次机会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不能回去,给我,我们就都解脱了。’
莫北完全听不进那人的话,他只想醒过来,只想睁开眼睛看着项懿,安慰他不要那么难过,‘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已经纠缠我这么多年了,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你出去,出去!!!’
眼前像是一道白光猛然炸开,莫北听到一声惨叫在耳边划过,然后自己猛然间沉落下去,重重地撞击向僵硬的躯体,紧接着全身传来一阵剧痛,他还来不及思考,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莫北愣愣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胸腔里也空荡荡的,可紧接而来的疼痛让他思考不了太多,他忍不住咬了咬嘴唇,缓慢呼吸着,等自己神智渐渐清醒。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很暗,他隐约看到有两个人睡在一边的沙发上,他张嘴想叫,嗓子却干哑得说不出话。
“哥……”好半天挤出点儿声音来,却难听得让他皱了皱眉头。
沙发上的人却猛地一颤,像是惊醒过来,立刻坐直了身体,旁边的人被他一吓,也醒了。两个人呆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急匆匆站起身朝莫北跑过来。
“小北!”
“小师父!”
莫北缓缓吸了口气,看着莫凛和颜立可有些发红的眼睛,努力扯出点儿笑来,“我这是在哪儿呢?”
手掌被莫凛紧紧攥住,男人像是哽咽了,半天说不出话,旁边的颜立可也掉下泪来,断断续续回答,“小师父,你、你睡了六天了,总算醒了……呜呜呜……”
莫北呆了呆,隐约想起自己晕迷时候的情形来。本来……是想去洗一洗身子,可是却溺水了……然后……
莫北迷茫地睁着眼睛,却想不出什么来了。旁边的阿凛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单膝跪在莫北床边,忍不住弯腰抱住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说道,“小北,回家了。没事了。你溺水了,昏睡了六天,身上的伤……也快好了,没事了。”
身上的伤?
莫北刚醒来脑子混沌,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阿凛说的话来,全身立刻就僵硬住了,“小懿呢?他……”
明显感到阿凛眼眸一沉,握着自己的手用了些力气,旁边的颜立可也咬了咬牙,语气里全是痛恨,“小师父,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莫北心里慌了起来。整个项宅里,自己是唯一关照项懿的人,这里的每个人都讨厌项懿,恨不得找个理由把他赶出去。那夜自己和项懿在一起,只要稍加推测就知道是谁把他伤成了这样,他顾不得自己被强暴的事,只反手握紧了阿凛的手,急切问道,“哥,你们把小懿怎么了?他……他去哪儿了?”
莫凛像是磨了磨牙,沉默着紧紧盯着他,颜立可在旁边气得跳脚,腔调都带着哭音了,“小师父你是不是中邪了?到现在还想着他?我们刚到的时候,你身上的伤简直……”说不下去,他哽咽半晌才继续,“我恨不得把他剁碎了喂狼!”
莫北被他说得更是心惊肉跳,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揪住了,疼得他喘不过来气。阿凛被他吓了一跳,顾不得生气,只慌忙拍着他的脊背,按住他的胸口,颜立可也吓得没了声儿,只是又气又恼地咬着嘴唇。等莫北心痛缓和了,阿凛一手轻拍着他,终于沙哑着声音开口,“他没事,在他房里呆着。”说着,阿凛又顿了半天声儿,声音又冷下来,“你如果有事,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莫北忍不住一颤,呆了好一会儿,他紧紧握住莫凛的手,沉默了很久后,终于说道,“哥,你别怪他。”莫凛眯了眯眼睛,没说话,莫北慢慢吸了口气,垂下眸低声说,“哥,那天晚上,是我自愿的,我喜欢他,我、我自愿的……”
话音刚落,颜立可和莫凛都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莫北暗自咬了咬牙,终于抬起头来,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第二天要上学,我就让他去了。后来我想起来洗个澡,结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