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轻松,你不也是单身。再说了,找真爱什么的,性取向根本就不是优势,只有长得好看才是优势。”张子安叹了口气把酒一口干了下去。
常夏默不作声地听着,心想,你们讨论的还只是性向问题,我跟屁桃连物种都不一样,这才是真爱好吗。
聚餐结束,一群人闹着要去ktv续摊,无奈屁桃的猫系作息比小学生还规律,去哪个ktv还没商量好,屁桃的眼皮就已经耷拉了下来。
“你们去吧,苗苗困了。”常夏搂着屁桃让他依靠,“记我账上,玩的开心。”
“哪有主角不在场的迎新会。”林星嗔怪着。
“下次我们再出来聚也行,这次真的不好意思了。”常夏拍拍他的肩,跟大家告别后,背着屁桃进地下停车场,开车回家。
等红灯时,屁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是在哪?”
“在回家的路上。”绿灯亮起,常夏启动车子。
“不是说……嗝……去ktv吗。”屁桃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
“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ktv。”常夏笑他,话音未落,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有人给你发信息哦。”屁桃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提醒他。
“看看是谁发的,念给我听。”
屁桃点开短信,念道,“蒋女士发来的,就写了‘我下周回国’这一句话。蒋女士是谁?”
常夏动作一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淡然地笑笑,“是我妈,她常年在国外工作,已经两三年没回来过了。”
“常夏的妈妈……”屁桃露出向往的神情,“一定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像常夏一样。”
常夏嗯了一声,思绪突然被拉扯回很远的地方。小时候,父母婚姻还没破裂的时候,妈妈的确是个很温柔的人,会做好吃的饭菜,会用好听的声音念睡前故事,会在周末带自己去公园玩……是什么时候自己再也意识不到她的温柔了呢,是他们离婚的时候,还是在自己进入大学后她义无反顾地出国工作的时候,还是在鲜少联系的日日夜夜里……
自己的性格好像就是遗传自蒋女士的温柔和倔强,但常夏现在也说不上来自己是否中意这种性格。
“你妈妈回国的话,会来你家找你吗?”屁桃突然提问。
“应该会吧,怎么了?”常夏用余光看了屁桃一眼,见他的脸上挂着一种复杂的表情。
“没什么。”屁桃抿着唇笑了笑,扭头看向车窗。
常夏太懂这种表情了,它也曾出现在十二岁的常夏脸上,当父母问他如果他们两离婚会不会对他有影响时。
常夏也如屁桃这般,勉强着自己露出一个笑脸来,说,没关系,你们开心就好。
怎么可能真的没关系,自己心里明明就还有好多的顾虑,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父母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解脱的情愫。
如果心里有话,那就说出来啊。常夏很想这么跟屁桃说,却也说不出口。
大概是因为,屁桃心里在想什么,他其实很清楚。
担心蒋女士不喜欢自己。担心蒋女士反对儿子同一位同□□往,甚至这位同性都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从同事们的日常聊天中,屁桃听得出来,很多人并不支持这样的恋情,甚至是反对。
明明是别人的私事,为什么要反对呢?屁桃对此非常困惑且不屑,可当这样的情况有可能出现在常夏的亲人身上时,屁桃萌生了一股怯意。
“要不,等她来的时候我就变回猫,装作常夏的宠物?”屁桃给自己找着退路,他知道常夏与他妈其实关系有些生疏,但从小没感受过母爱的人总是会对母亲这个词产生向往。
常夏看屁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入睡反而越来越精神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搂住屁桃,亲了亲他的额头安抚道,“不要紧张,我妈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真的吗?”屁桃睁着双大眼睛盯着他。
“一定会的。”常夏用嘴唇厮磨着他的,“能给我带来幸福的人,我妈一定也会喜欢的。”
屁桃终于绷不住笑开了花,放松下来后困意再次袭来,不过多时就打着小呼睡得香甜。
常夏动作轻柔地放下搂住屁桃的手,给他掖好被子,尽可能小心地下床,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支差不多封存了半年的烟。
他跟蒋女士已经许久不见了,上一次联系还是春节时互道新年好,俩人像普通朋友一样只是寒暄了几句再没然后。
时间和空间让母子俩人被拉扯得越来越远。常夏很想跟屁桃说,不用担心那么多,蒋女士对于我的生活来说只是一个局外人,可他说不出口。
他何尝没期盼过远在国外的妈妈对他多一些询问和担忧。
更何况,他希望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屁桃会为这些事皱起眉头。
火星快烧到尾,常夏掸了掸烟,解锁手机屏幕,输入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的等候声响起四五声。
“喂,夏夏?”熟悉的女声从电话中传来,带着些讶异。
“妈,好久没联系了。”常夏轻笑一声,佯装轻松语气。
“是啊。”对面停顿许久,“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吗?”
“看到了。”常夏熄灭手中的烟头,“欢迎蒋女士时隔三年再次回家。”
对方发出轻笑声,问道,“就这些?不想再对妈妈说些别的吗。”
“当然有啊,妈。”常夏语气突然温柔下来,“等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