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您的画在这个时代值多少钱,我不清楚,但是在我们那时代,那都是无价之宝,无论如何都不能卖画啊,何况,这幅画是老先生的心爱之物吧,万万使不得。”老先生在床上摇头,喃喃:“卖了它。”林致远把两幅画卷好,都放回柜子,他下床来,伏在床下,哀痛说:“我多想拜您为师,只是没有这个缘分,就让晚辈尽点心意,给晚辈照料您的机会吧。”磕了下头,又继续说:“我是没有六相公有钱,但是您生活所需的花费,我亦是拿得出手,我尚有四两金,老先生就不要再动卖画的念头了。”
老人家侧过头来,看著林致远,他浑浊的眼里,看不出感情,但他伸出手来,摸了下林致远的头,再无言语。
林致远起身,帮老人家的手捡回被子,低声说:“我以後,每天都会过来。还有那个混帐东西被六相公教训了一顿,想来是再不敢前来,不必担心。”老人家似乎没在听,目光落在窗外,没多久便睡去。
描红是一个阶段,之後,林致远就买来字帖,用废纸练字。他没有老师,照著字帖乱写,毫无章法,即使是这样,林致远还以为自己有老大的进步。他将自己写的字挑上几张满意的,一早踌躇满志上李宅见李辰明。
李辰明刚睡起,听到青华说林致远来了,才穿好衣物,从寝室里走出,领著林致远去书房。
李辰明见林致远手里拿著纸张,知道是携带来的字帖,他取过翻看,神色古怪,林致远看得不安,李辰明抬起头来,无奈说:“你这个番人,字不这麽写。”林致远委屈回:“我们那时代,只有书法家才写毛笔字,我写成这样算好了。”李辰明摇头,回案前,抽纸研墨,叫林致远坐下,让他当面写。林致远拉过椅子坐下,挽起袖子,去执毛笔,扯过白纸,就要下笔。“且慢,身体端正。”李辰明纠正林致远的坐姿,“笔要这般执住。”李辰明的身子从後头罩住林致远,他的手探过林致远的肩膀,执住林致远的手,手把手教他。林致远闻到李辰明身上熟悉的气息,想到最初与李辰明相遇时,他也这样吃自己的“豆腐”,心情复杂,想挣脱,抬头却见李辰明目光专注於笔纸,显然是一本正经在教他。林致远心里美美甜丝丝的,他认真的学习,一心只想赢得李辰明的称赞。李辰明教他如何下笔,如何运笔,如何收笔,又讲些勿焦躁,勿急於求成,练字非一旦一夕可成的话。林致远一句句都听入心,只怕漏听了一句。
两人不知不觉,在书房渡过一个早上,林致远在李辰明的指导下,写了好些字,看著还不错,李辰明还称赞林致远有悟性。林致远形喜於色,先前写的那叫一个鬼画符,这回终於也能写出端正的字来。何况李辰明待他即有尊师般的端严,又有情人般的亲昵,这种新关系,使得林致远心里说不出的甜美。
纸张收好,毛笔在笔洗里洗干净,挂回笔架,林致远抬头,见李辰明亲手从书僮那接过放饭菜的盘子,盘中有精致的食物,搁著一把筷子,显然是一人份。李辰明把盘中食物摆上木案,招呼说:“饷午在这里过饭,不必回去,下晚些再教你识字。”
林致远满口答应:“好。”
李辰明离开,林致远面对一桌的美味,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只觉得李辰明对他好。李辰明一向对身份差异不看重,不过李景很是讲究这些,因此林致远不能上上李家的餐桌,与李辰明及其家人用餐。
午後,林致远在书房无聊,翻看李辰明的藏书,他自然大多看不懂,发现有一本画册,以为是连环画之类的东西,结果打开,却是些现代社会里所谓的小黄书,而且画的还都是男子之间的情事,一旁还有文字描述。林致远面红赤耳,赶紧合上,本要放回,见四下无人,基於好奇心重,便又偷窥起来。不想,李辰明正好进来,林致远惊吓之下,书抖下地,对上李辰明的脸,也忘了反应。李辰明拣起书,拂去尘土,只是一笑,又将书放回架上,竟没说什麽,而是叫林致远研墨,他教林致远识字。
首先教林致远写他自己的名字,连自己名字也不会写,实在说不过去,其次,又拿出本诗集,教林致远诵读、抄写,说是识字无外乎是多读多写。
林致远不是个笨学生,何况他来这个时代後,渐渐也能看懂大半的繁体字,底子不差。
李辰明博闻强志,字又写得好,每次他传授林致远,林致远都会睁大一双仰慕的眼睛,他以前并不知道李辰明还有这般才华横溢的一面。
两人忙至傍晚,林致远致谢告辞,李辰明送他出宅,站在门口,李辰明对林致远说:“明儿我有要外出,隔天空闲,你过来。”林致远高兴说:“那我後天一早过来,六相公有空吗?”李辰明摸上林致远的笑脸,轻笑说:“叫辰明,以你我交情,六相公这称呼未免见外。”林致远温顺的点头。
回到家中,林致远也不在乎老爹念他一天都不见踪迹,乐呵呵地帮小鱼做饭。小鱼猜不著他心思,还问;“致远哥,你眉开眼笑,可有什麽美事?”
夜里入睡,躺在床上,回想李辰明贴近他背时,传递而来的温度,还有李辰明身上特有的气息,林致远用双臂搂抱住自己,仿佛想把这份气息给留住,让它环绕著自己。
对於自己喜欢李辰明,至此时,林致远已不抵制,反倒想起李辰明,心口泛起甜腻之感。林致远并非没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