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原因,可能因为数月杨君泽对待他的方式实在太好,撇开打扫外,真的不能挑剔些什么。
如果真的被他杀了,萧九绝对会骂他伪君子!混蛋!
但是,如果逃出去的话,又可以去哪呢?
寒天教不能回去了,教主也不知是生是死,而且他也不想再过小心翼翼的日子了,但自己没有知识,也没有技艺傍身。
萧九觉得自己好像堕落了,不想再回去烂泥的从前,但他也清楚知道自己不能安于现状,便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脸,拍出一块红印,脑袋好似清醒多了。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卧室的小东西,最后拿走了一块玉的摆设,不重,但相信杨君泽府上的东西不会便宜得去哪,应该够自己生活一段日子。
萧九把玉放在自己胸口前,走到卧床边,摸了摸自己的小软被,他最舍不得的就是这张被子。
萧九清楚明白,这次的逃跑和以往不一样。
无声叹着气,他小声地就:「再见。」不再多话调头就跑,穿过竹林,翻过石墙,飞快地跑下山。
杨君泽果然没有出现。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似乎不是开心的滋味,也没有想像中因为成功逃跑的轻松和侥幸,心里闷闷的,又抒发不出来。
好像用尽全力就什么都不用想,萧九不停地奔跑,剧烈的动作使吸入的空气愈来愈少,气喘也浑然不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见树林中的光点愈变愈大,跑出树林之时,映入眼中是一个小村庄,村里的屋子不多,又不见得有人走动。
田里种着油麦色小麦,随风飘动。
不远处有条小河流,流水潺潺,河方有座小水车,随着河水而摆动。
虽然有些荒凉,但颇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萧九就伫立着,满头大汗,连背后也因为汗水而和衣身贴在一起,湿透了布料,他缓缓喘气,任微风吹过脸颊。
逃出来了。
「呼……」萧九拍了拍自己胸口,又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累死爷了。」
似乎刚才所纠结的东西也随着微风飞走,把麻烦的事情都扔在了山里,萧九想,想东想西实在不是他的性格,也想不出一个究竟,倒不如不要再想了,由它去。
无视心中的惆怅,萧九给了自己一个了不起的笑容,觉得自己特有想法,便打算穿过村庄,去一个离这座山愈远愈好的地方,静静地过小日子。
可惜未曾预料到,当萧九踏出第一步时,忽然有一双手抓住了他,力气极大,然后被逼掩上一块白色的布条,萧九拼命挣扎,但身体却慢慢无力,思想迷煳,注意力难以集中,最后双眼缓缓合起,完全失去了知觉。
天……
萧九晕前唯一的念头,真是他娘的命苦。
☆、第五章
萧九是被一盆冷水给泼醒的。
一个激灵,萧九撑着疲倦的身体,慢慢且用力地睁开眼皮。
身体还残留着mí_yào的余效,就连头也难以转动,只能用余光大致了解现况。似乎是在一间破烂的木屋里,四处都布上一层尘埃,有些木头已经剥落,地板也残旧不已,附在窗框上的纱纸也破烂得很,而透过窗纸看到外头一片漆黑,但听风声吹响树叶发出沙沙声,看来这间木屋是在森林里。
一阵眩晕的感觉来袭,萧九闭起眼睛试图令自己清醒起来,他知道至他醒来之后,坐在他面对的男人一直在打量他,那边恶心的眼神让萧九寒毛直竖。
「小子,醒了就别睡。」沙哑得刺耳的嗓音,以及湿漉漉的身体,都令萧九不自觉地颤抖着。
冷死了你大爷。
那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身上脸上都缠满了绷带,却依然渗出血丝来。
他动作缓慢,就连从椅子上站起来,都花了不少的力气,走到萧九的面对,都是被别人搀扶着。
「哈哈……哈……」他笑得极恐怖,那笑声像是扯动着喉咙,掺杂着血丝,脸上的绷带也因他的笑容变得扭曲。
一滴冷汗由额头流到下巴,再顺着颈线滑进衣物里,箫九不停叫自己冷静,要冷静,想着自己也曾是魔教的人,怎可以叫人一下子就被吓倒?
如果说是因寒天教的原因所以被人劫走,萧九觉得绝对没有可能,在教中自己只不过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手下,即使劫走他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江湖上的人都知那座山是杨君泽所居住的地方,既然这班人会选择在山脚下埋伏等待,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们是冲着杨君泽而来的,但深入其中又不知关他何事。
萧九咬着下唇,猜测这可能就是杨君泽最近处理的江湖事件。
男子对萧九无视他的行为感到不满,他蹲了下来,一只手用力握著萧九的下巴,把脸靠得极近。萧九皱起双眉,他感受到那人的呼吸打在他脸上的恶心触感。
那男人毫不忌讳地打量他,那嗓音像是从极深的洞口中传出:「听闻杨君泽在家藏住了个人,百闻不如一见。」捏着下巴的手松开了,改为轻抚,「但样貌连中品都未及,随便在花楼找一个也比你漂亮,既不柔弱,又不嫩滑,这样的兔爷儿,究竟杨君泽看上你些什么?」
什……什么?
萧九怔了怔,恍若有数道雷电从天而降,劈中他的思绪,叫他不能思考。
江湖上的人都这样传的吗?为什么杨君泽不出来澄清呢?
男人的手从脸颊移到眼睛,道:「倒是这对桃花眼还有些少风情,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