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他昏迷倒是每天都来了。
夜里也会在外面的软塌上过夜。
皇帝坐在床边轻声喊瑶瑶,皇后面向床里,仿若未闻无动于衷。
某日又烧了一次。
醒来双颊还是红的,额角鬓发全都湿透,皇帝取了锦帕给他擦汗,才听到对方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要么让我死了,要么就放我走吧……”
“走?”皇帝抓紧了帕子,“你能走到哪里去?连儿子都不要了? ”
“不要了。”
皇帝一梗,嗓子眼里像是堵了团火。
“别妄想了,当初你要来就来,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那你就是要我死了…”
“朕不准!”
皇后惨淡冷笑:“我的命,哪有你准不准的……哪天就吊死在你面前给你开开眼吧……”
皇帝莫名一阵心慌气短,咬牙恨恨看着他道:“你!…… ”
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狠话了。
狠心人都叫对方做了,他已完全没有了可以威胁的东西。
二人便又再也两相无言,苦苦对峙了半年。
皇后几乎都在养病,整日与床为伴。
连刚出生的二皇子,也只是随便看了几眼。
他打定主意要么走要么死,既然多看一眼都是难舍,不如不看了。
次年春季,他出宫了。
身后自然有人跟随,但多得半月就跟丢了。
自此鱼入大海再无踪迹。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番外】
沈晋殊天南地北走了一圈。
几年下来,时间好像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人还是那般美貌明艳,性情也跟个恣意潇洒的少年郎似的。
却又到底有些不同。
他看开许多,豁达许多。
不会不敢面对过去之事,有时还会拿出来笑笑。
他早两年就大摇大摆回了繁都。
今年入夏又来了一趟。
正赶上刘侍郎家里闹了一出小妾休夫,他接应那小妾出门时被过往路人看见,还被传成了相好的奸夫。
他与绮娘在客栈住下。
绮娘与他道着这些年的不易,嘴角却是笑的。
沈晋殊十六岁时偷摸入了一家青楼,掷了银两要买漂亮姑娘困觉。
当时接待他的就是绮娘。
结果自是什么也没做错成,还被小姐姐教训:chū_yè要留给喜欢的人。
当时小姐姐就有喜欢的人,为了他,把自己所赚的所有银钱都给了出去,资助男人读书赶考。她没白熬,后来男人出息了,便马不停蹄的回来救她出火炕,还将她娶回家过起了好日子。
“那时恩爱是不假,他昔日的心意我现在也不会否认的。”
可惜后来就渐渐消磨淡了。
男人越来越忙,家宅也越来越没有了她的位置。
她成了小妾,还是府里所有人都看不起的青楼出身。
直至忍无可忍,一刀两断。
绮娘道:“以前我是他宝贵的心尖血,后来就成了脏人门庭的猪血狗血了,感情这事呐,有时想来……真是好笑……”
沈晋殊嘴角含笑,他倒没什么伤心的情绪,只看姐姐急需赞同的眼神,便赶紧更着点了点头。
绮娘还问他何时启程。
沈晋殊说着不急。
过得两日,宫里出来一唇红齿白的冷峻少年。
一见着沈晋殊就往他怀里扑。
“呦,跟头小牛似的,你要撞倒我啊?”
“想阿爹了。”儿子抬起小脸,矜持的笑开。
按照祖制,皇子过了八岁都可送出宫去学武游历。
大皇子每年便有两月可以跟阿爹待在一起。
他要去玉峰山上同师父学艺,沈晋殊就会一路跟着他去,跟着他回,期间也跟着他住在山上。
那便是最好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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