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南事件之前,那张课桌的一条桌腿出现问题,放不稳。
托马斯用了不到一节课的时间把它修好。
如今,课桌稳稳地放置在教室里,即便是一名胖乎乎的学生趴在上面,也稳如泰山。
托马斯忽然笑了,为自己的选择而笑。
抱起地上的纸箱,果决回头,不再留恋。
楼梯口传来说话声,托马斯怕撞上去,便停下脚步。
“已经办妥了。”是家长委员会会长的声音,“沃尔顿先生您放心。”
沃尔顿。
托马斯心头一跳,那是安宁的姓。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托马斯不至于愚蠢到认为这事是安宁搞出来的。
家长委员会会长的声音充满了巴结:“您看,那个项目……啊!太感谢您了。”
美滋滋地挂断电话,抬眼看到托马斯,那名会长惊了一下,很快,平复下来:“看什么看,谁叫你得罪了不该惹的人。”言语之中,满是理直气壮。
托马斯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说话。
会长被他盯得发毛,不由心虚,故作镇定地梗着脖子说:“即便不是我,布莱恩·沃尔顿先生也有的是办法把你撵走。”
果然印证了托马斯的猜想,这种时候,他竟然为自己不是太蠢而生出一丝雀跃。
人家是乐极生悲,他这算悲极生乐吗?
会长见他好端端的笑了一下,用看精神病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绕过他,准备离开。
该做的事他完成了,想要的目的也达到,托马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可能有能力与公爵之子抗衡,他根本不用把对方放在心上。
“等下。”会长擦过自己的时候,托马斯叫住他。
会长不耐烦地皱起眉毛:“干什么?”
“你信我吗?”
“什么?”没头没脑的提问,问得会长直发蒙。
“诺南。”
只需要一个名字,不用太多的言语,一点即通。
会长明了,点了点头:“信。”
为什么不信?
大块头就是个替死鬼,布莱恩·沃尔顿找上他的时候,他就想通了。
但有什么用呢?
正如他刚才所说,他不逼托马斯辞职,还会有其他受布莱恩·沃尔顿指使的人来逼他辞职。
与其把逼走托马斯带来的好处给别人,不如留给自己。
他是个商人,没道理放任巨大的利益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托马斯的傻,源自于他直爽,不玩心计,容易相信身边的人,但这不代表他蠢。
会长的回答,电话里的只言片语。
零散的线索串联起来,托马斯霎时间释然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会难受很久,但现在不同,他有安宁。
布莱恩·沃尔顿陷害他时,安宁第一时间为他证明清白,以一个没什么出息的a的身份,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他不够好,因而自卑。
安宁把一切揽到身上,认为这是他没有尽到恋人的义务造成的。
那么好的安宁,却说自己是他的光。
可托马斯明白,他才是自己的光,永不熄灭,高悬于天。
白天,安宁是炙热的太阳;黑夜降临,他便幻化成散发出柔和微光的月亮。
曾以为遥不可及的人,从未像现在这样确定属于自己,是安宁改变了他。
辞职算什么?
与安宁经历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正午阳光高照,托马斯披着绚烂的光芒走出校园。
前路漫漫,哪怕世界末日,只要安宁在,他便有了铠甲,无所畏惧。
第26章
安宁推开家门时,托马斯正捧着蛋糕走向餐桌。
不久前,托马斯将他的指纹、瞳孔等一系列可供读取的信息全部输入识别系统。
他来去自如,对于托马斯认定的家庭一份子的新身份,自愿接受。
托马斯早想这么干了,但一直不确定,怕开口会面临拒绝。
直到两人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托马斯试探地问了一句,没想到,安宁一口答应。
这是安宁第一次自己解锁进门,没反应过来的托马斯愣住了,同样呆了一下的还有安宁。
“等下要走?”
“你生日?”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
托马斯首次在通讯器以外的地方看到安宁穿军装,黑色笔挺的制服贴在他身上,在腰部划出锋利的曲线,看起来精瘦而充满力量,仿佛一把出鞘的军刀,令人喜爱。
“不走,衣服脏了,没法穿。”安宁举起手里拿着的便装,上面油渍痕迹显眼,脚步一转,把脏衣服丢进卫生间的洗衣机里。
等他出来,托马斯已经摆好晚餐了。
餐桌正中间的草莓慕斯蛋糕,下层是粉色慕斯,中间一层薄薄的草莓布丁,最上面摆满了草莓,不论哪一层,都是安宁极其喜欢的。
他扫视一圈桌面,发现今晚的菜不多,但很丰盛,应该是为了庆祝什么。
安宁的生日还早,印象中托马斯的生日也没到,那是为什么?
托马斯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安宁在入座前又问了一遍。
“不是。”托马斯带着笑意的眼看过来,那笑容灿烂而阳光,“庆祝我辞职。”
恢复工作两天就辞职?
托马斯的笑容没有破绽,可直觉告诉安宁,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拿着筷子手不动,一瞬不瞬地看着托马斯:“为什么?”
“一份工作做太久,有点腻了,我还没换过工作呢。”托马斯很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