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新闻媒体在报道爆炸案的时候,是不是都用了同一家写的稿子?
“……我们沉重地悼念在这场事故中死难的工作人员,从明天起,当地将自发举行哀悼活动。在这个纪念智械战争胜利的节日里,愿大家珍爱和平,远离战争……”
他听不下去了,切断了信号来源。
猎空临走之前,建议他先低调一阵子。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再想在公共场所掩饰自己的身份就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他明白这是好心的劝阻。他本来也打算这么做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再次来到了爆炸工厂的附近。
墙角边上还真的摆了花圈。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自从联合国发布了法令,宣布守望先锋的任何活动均为非法行为之后,不论是当年阵亡在战场的烈士,还是死于瑞士守望先锋总部爆炸案中的成员,都再也得不到任何公开的祭奠。
他们血洒疆场,尸骨无存。如今,就连名字都渐渐被遗忘了。
[杰哈拉克瓦。]
[安娜安玛莉。]
他停顿了片刻。“时光微尘”的信号灯再次亮起,作为他唯一的陪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杰克,莫里森。]
废墟上还在冒烟,工厂四周都打上了电子警示标志,滚动的文字提醒大家里面现在还很危险。他们清理了遗体,但大部分人都烧成了一团灰。这个建筑造的还算结实,就算屋顶都烧漏了,房梁也没有坍塌下来。
死神在靠近电子护栏的一瞬间雾化,然后在屋内现形。他踩着断裂的木板条和灰烬,打量着工厂内的每一寸空间。
他想,苏黎世的守望先锋大楼爆炸后的样子是不是也是如此。那建筑是21世纪初造的,用上了当时最先进的设计,而一向负责各种重大场合安全工作的他对大楼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闭上眼睛,总部的样子还能浮现在他眼前。作为苏黎世最著名的办公大楼,它的表面是全透明的。晴天的时候,蓝色的天光就反射在大楼的表面,那光总是明亮得耀眼。最享受的还是坐在窗边喝下午茶,一不小心就会迷迷糊糊地在温暖中睡过去,做一个平静安详的梦。
他伸出手去,似乎是想隔空触碰早已不存在的那栋建筑,接着却按住了自己的头。
他的头很疼。在其他所有的感官都衰弱得接近坏死时,这种痛楚也被加倍地放大了,就像把一瓶墨水倒入一汪清泉,刹那间就能把整池水都染成黑色。
死神不受控制地雾化,又突然恢复本来的形状。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坐在地。
也许来到爆炸现场真的是个错误,他不该这样毫无防备地挑战他毕生最痛苦的回忆。
“我召集你们前来,是因为我们守望先锋正面临一项从未有过的严峻挑战。”
年过半百的守望先锋指挥官杰克莫里森依旧精神矍铄。经历过超级士兵改造计划的他还同年轻时一般强壮有力,透过笔挺的高级军官制服,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肌肉的线条。
几乎所有守望先锋的核心成员都到齐了。几个不能来的人暂时不参加这次行动计划,世界其他地方依然有需要他们的战场。
“我敢打赌,莱因哈特如果知道这次行动这么重要,他一定会懊恼得狂捶地板的。”
莱耶斯笑着点头,一边模仿着莱因哈特懊恼地抡锤子砸地板的动作,一边躲开了安娜戳他的手指。
“我知道你们很久没见了。要不我去跟杰克说说,把他调回来得了。”
“不,还是算了。”安娜说。她抱着手臂,望向投影屏前正在讲话的莫里森。“我和莱因哈特,我们就是那种没办法长时间在一起的类型。”她沉思片刻,又露出宽和的笑容:
“不像你和杰克。”
在守望先锋里,知道他和莫里森恋人关系的人其实很少,但安娜一直是其中一个。作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她敏锐又洞察人心,与此同时,她还是他们两人共同的搭档。
莱耶斯有时候也想,向所有人隐瞒他和杰克的事情会不会对大家来说不太公平。他们年轻的时候从没想过那么多,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工作上的牵扯又让他们没办法带入太多的私人感情。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走到了今天。
但他转念一想,他们还不算最过分的呢。
安娜有个女儿,法芮尔。那女孩长得就像年轻时的安娜,不过显得更沉默一些。以前她还小的时候,安娜经常带她到守望先锋的总部玩耍。她很崇拜莫里森,对莱耶斯也颇有好感。莱耶斯猜想,她一定以为自己的父亲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连她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她的父亲其实是著名的白银骑士莱因哈特威尔海姆。他和莫里森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就像我刚刚说的,这次的任务指示是直接从联合国下达的。情报来源可靠,虽然我马上要告诉你们的事实听上去让人难以置信——
联合国总部和我们的侦查部门同时收到来自西伯利亚发出的讯号,疑似新型智能中枢。它已经掌控了俄罗斯的新型航天技术,正在策划一起针对联合国总部所在的航空母舰的恐怖袭击。”
莱耶斯和安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在场的所有人一刹那目光凝重,齐聚向了杰克莫里森。
“我们在西伯利亚有人,”安娜说,“他们有没有什么调查结果?”
莫里森摇头。“我已经派遣了当地的守望先锋驻军详细排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