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哥,你到海南了吗?”
“到了到了,刚下飞机,这不就给你打电话。”
“班长怎么也没跟我说你是今天到,我安排车去接你。”
“没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班长,能不麻烦别人绝对就不会。而且我们……咳咳,不是,我也不是头一次来海南。不用接不用接。我一会直接就打个的士去酒店了,咱们酒店见吧。”
电话里的声音磕巴了一下,杨锐有心事没有在意。
“那也行,那我去酒店找你,我从基地到市里路程也有点远。”
“行,那我不多说了啊,手机快没电了,一会充上电咱们再联系。”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盲音,杨锐挂了电话,将桌上的两份档案袋放进了抽屉,左手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朝外面走去。门一开,徐宏刚要进门,两人差点撞上。
“出去啊,队长。”徐宏看着他手里的车钥匙。
“啊,是。”杨锐套上外套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下来扭头问。
“下午还忙吗?”
“没什么事了,今儿基地下午不是休息嘛,你忘了,队长。”
杨锐还真忘了,最近都是在埋头处理工作,连时间都忘记了。
“那行,你跟我去趟市里。”
接下来有件事情要做,杨锐有些拿不准是不是该那么干,拉上徐宏他心里觉得稳当些。
“嗯。”徐宏也不多问,走进办公室把手里的资料放下,转身带上门跟着杨锐就离开了训练基地。
一路驱车往市内的方向,杨锐都没有说话,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徐宏也没说话,他知道杨锐需要安静。
这一个月里,徐宏因为伤势也在休息,队里的大小事务都是队长杨锐一个人扛着。杨锐右脚也是受了伤的,可躺着刚一周他就待不住了,套上免重力靴就回到队里办公,为了罗星跟陆琛的事情上下走动着,但最终……仍旧没什么用。陆琛的残疾证今早去办公室时,徐宏也看到了。纵然明知道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徐宏心里也还是很难受。他是如此,就更不用提作为队长的杨锐心里的滋味。
“到了,下车。”
徐宏回过神来,杨锐的车挺停在了市内一家普通的四星酒店面前。两人走进了大厅,杨锐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
一回头,杨锐有些愣住。
“班长!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只有伍哥出差吗?”
史今笑笑,拍拍他肩膀,“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呗。”
“惊喜,惊喜,简直太惊喜了!”
杨锐张开手给了史今一个大大的拥抱,史今也用力的回应着他。
“队……队长,这位是?”
一旁的徐宏控制不住的目瞪口呆,他跟杨锐共事这么多年,知道他是没有兄弟的。可是,赫然看到一张简直与杨锐如同复制粘贴的脸,徐宏有些风中凌乱,怀疑莫非以前看的资料是假的吗?
杨锐这才想起来,徐宏也在呢。看见史今他高兴的有些过头,把自己的队副给忘了。
“来,徐宏,给你介绍下。史今,我大哥。”
“啊,还真的是你哥啊?队长。”徐宏诧异,“可我记得你的档案上写的只有一个妹妹啊?”
“这位战友,别听他胡说。我叫史今,是杨锐的朋友。至于到底什么关系呢,说起来有些复杂,咱们先回房间再说吧,六一等着咱们呢。”
杨锐注意到史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里面是一些药品。
“怎么,伍哥生病了?刚电话里还好好的啊?”
“没有。”史今摇摇头,“海南这地儿太潮湿,他脚上的老毛病又犯了,常用的伤药没带,我给他买点别的缓缓。行了,先不多说,咱们去房间吧。”
史今走在前面带路,杨锐拉着徐宏跟了上去。后者看着前面的史今,又看看身边的杨锐,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在房间里见到伍六一时,杨锐又是一阵热情的寒暄。徐宏自认为跟自家队长多年,对他也算是了解,但是看他这么外放的对人表达情感也真是少见。
史今招呼杨锐跟徐宏坐下,把伤药递给了伍六一,就去给所有人泡茶了。出去买药前,他让伍六一烧了热水喝药用。4个茶杯,茶叶都是史今自己随身带的绿茶,以前在连队高城走哪儿都要喝茶,天长日久的史今也就养成了随身带茶叶的习惯。伍六一那杯里是白水,史今对了点矿泉水,温度刚好适宜入口吃药。
杨锐知道当年伍六一跑断腿退伍的事,却没想到他的伤还有后遗症。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也刚康复不久的右腿,又想起自己队里那两个即将退伍的老队员,心里一阵唏嘘。
“伍哥,你这伤老犯吗?”杨锐担心的问。
伍六一正吞着药,摆摆手,把药咽下去了,才开口道:“没有,不常犯。就偶尔天气变化,到了太潮湿的地儿,会阴阴的发疼。我都说没事,班长非要去买药。”
“不吃药干忍着吗?亏你想的出来。”史今正弯腰帮伍六一贴着膏药,手下用力一巴掌糊在伍六一的脚腕上,后者疼的嘶了一声。
“疼,你轻点,班长。”
“哟。不是不疼吗?”
史今挪揄的笑道,但手下的力度轻了几分。杨锐也不由笑出声,只剩下徐宏傻愣愣的坐着,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位战友,你喝茶。”还是史今比较细心,发觉徐宏的尴尬,赶紧停止了跟伍六一的打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