韧子又问:「那你怎么突然就喜欢我了?」
「这……」顾晓山也真的说不上来。
怎么会突然喜欢韧子,喜欢得无法自拔,喜欢得智商都要丢了。
韧子听见顾晓山语塞,心里更慌了:「如果不是我那样一股脑地追你,我们是不会交往的吧?」
答案只能是「是」了。
如果是讲真话的话。
如果不是韧子忽然向他表露爱意,他相信二人恐怕真的是一辈子的好兄弟。绝不会像今天那样成为爱侣。
顾晓山却感受到无形的压力,他甚至能通过语音想象到此刻韧子的表情,一定是非常的无助,甚至眼眶可能都发红了。顾晓山无论如何说不出真话,但也不想骗他,便柔声说道:「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如果?如果你不是郁韫韧,如果我不是顾晓山呢?那又如何?」
顾晓山还是用他擅长的伎俩,不直接回答问题,而灵巧地反问,让对方困惑,陷入他的语言陷阱里。
韧子心都凉了,又继续说:「那么……你当初和穆初桐是订婚了吗?」
顾晓山一怔,忽然想明白了这两天的蹊跷,便说:「我爸找你了?」
「所以是真的了?」韧子的心冷了下来,「你当初和穆初桐还私定终身了?」
这「私定终身」四个字用在这个状况真是喜感得很。顾晓山却笑不出来,只说:「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韧子大声说道,然后把电话挂了。
顾晓山听到「嘀」的一声,通话切断,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又打过去,自然是打不通的。他真的惊讶一向有事说事、坦率真诚的韧子会忽然变成「我不听、我不听」的类型,而且还挂电话不理人。
过了一会儿,韧子发来了信息:「你不用打电话找我了,我虽然傻,但也不那么傻。你就是知道我笨,所以不肯跟我说真话,老想着糊弄我。你对我太不真诚了。我讨厌你,我要和你分手。」
顾晓山看着这则信息,僵住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屏幕已经自动锁屏了,他想点开,却发现指尖冰冷僵硬得几乎不能动。
当门铃声响起的时候,顾晓山还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颈项转动的时候,甚至还发出了声响,像是生锈的齿轮转动,缓慢、迟钝。
门铃又响了两声,尖锐、急促。
顾晓山才站起来,整了整袖口,往门边走去,将门把一拉,便见外头站着一个高瘦白皙的男人——穆初桐。顾晓山皱起眉,下意识地将门推回去。
穆初桐一怔,没想到顾晓山一句话都不说就关门,连忙伸出脚来将即将关上的门卡住:「你不让我进门啊?好歹我现在是你这个鸟不拉屎酒店的贵宾兼合作伙伴,你就不招待招待?」
「现在太晚了。」顾晓山冷淡地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顾晓山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像是干涸的沙漠一样,声音出口都是沙哑的。穆初桐也察觉到顾晓山状态不对,声音不对,脸色更不对,苍白异常,额头还沁出一层冷汗。
穆初桐问道:「怎么了,你病了?」
「没什么。」顾晓山又想关门。
穆初桐依旧把门撑住,一脸正色地说:「你爸出钱让我做坏事。」
「嗯?」顾晓山凝视穆初桐。
穆初桐又笑着说:「你出五倍?」
顾晓山冷笑,将门一关。
穆初桐又将门撑得更大力:「三倍?」
顾晓山仍把门往内拉。
穆初桐讨好地笑:「两倍、两倍,再不行我不亏死了?」
「一点五倍。」顾晓山斩钉截铁。
「你真抠啊!」穆初桐睁着眼睛骂道,「这就是郁韫韧在你心里的价吗?」
「不,这是你的价。」顾晓山回答。
穆初桐也算气笑了:「可以啊,可以啊!那我还挺值钱的。」
顾晓山径自入屋,穆初桐便也跟着走了进去。顾晓山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膝盖发软,似乎还沉浸在一种「透支」的状态之中。那他还真得感激穆初桐前来了,因为这迫使他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呆住多久。
然而,当他有了思考的气力时,脑子里就满满都是韧子要和他分手的事实。
这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分手?
他拿出了手机,重新点开了韧子发来的短信,确实无误地看见了「分手」两个字,刺眼至极,简直像是两根尖锐的针往他的眼球上扎一样。
坐在对面的穆初桐注意到顾晓山眼眶发红、脸色却苍白,便再问一句:「你真的没生病么?」
顾晓山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他:「你找我爸了?」
顾晓山从来爱笑,就算生气了也是笑着的,甚少有这冷酷神色,配合着他那双柳叶刀似的眼,真叫人胆寒。穆初桐打了个冷颤,连忙撇清:「不、不、不,不是我找你爸!是你爸找我!」
顾晓山不语,只是打量着穆初桐,似乎在掂量着他是否说谎。
穆初桐被看得不自在,便又解释:「你想啊,我现在什么身份呢?还能找得着你爸吗?他自己来找我的,还说起什么我俩以前订婚的事情!」
顾晓山算是想明白了,唇角微微翘起:「是么?他倒是回心转意,想你做顾家的人了?」
「呵,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么……」穆初桐背靠着柔软的沙发,一派悠然地说,「哪里能看得上我?我看他是觉得摆脱不了郁韫韧,所